事情查到这一步,距离当年的真相也就是一步之遥了。
深夜,裴澈坐在房里,看着摆在面前的腰牌和配剑,陷入了沉思之中。
江淼翻了个身,把手往旁边一搭,想要继续睡,可是手下却空无一物。他闭着眼,皱着眉往旁边摸了摸,往常那触之可及的温热胸膛这会儿却不见了。
他猛得睁开眼坐起身,喉咙里“阿澈”两个字已到嘴边,又在看见桌旁的身影时吞了回去。
“你怎么了?”江淼起身坐到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醒醒神。冷茶泡久了有点苦,江淼喝的龇牙咧嘴的,让坐在一旁有些神伤的裴澈不禁笑了笑。
“我没事,就是睡不着。”
江淼看看桌上摆放的东西,心里了然,他道:“你是不是怕这件事再查下去,就要涉及到那位了?”
裴澈苦笑一声:“是啊,事情越来越复杂,如今更是涉及到了皇家,当年斗得正酣的正是当今和四皇子,而我父亲和四皇子交好,谁会对他下手,应是毋庸置疑了。”
“可是,他面对你时并无异样,人人都说做贼心虚,面对他亲口下令害死之人的儿子,他竟能做到一点也不动容,这演技未免也太好了吧?”江淼道,而且他还特意给裴澈和自己赐婚,明摆着就是想要出口气。
如果当年真的是他害死裴澈父母的话,他还需要使这种恶心的手段报复回来吗?更何况,最初的时候,皇上是有意让裴澈娶公主的。要是他是裴澈的杀父仇人,那他怎敢把仇人之子放在身边呢?驸马可是要经常面圣的。
“说不定他认为此事十分隐蔽,旁人决计是不可能知道的。”裴澈听他分析,心里也有些动摇,可是除了皇上之外,还有谁会想要害他的父亲呢?
江淼撑着下巴,眼睛转了几圈,说道:“也有这种可能,他的动机是成立的。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回去调查一下这块腰牌和这把配剑的主人是谁。只可惜腰牌被锈腐蚀了,要不然的话,真相早就查出来了。”
“腰牌是宫中统一配发,宫中每换一批人,腰牌都要收回保存,再重制一批发放下去,为的就是怕有人拿着作废的腰牌肆意进出宫廷。”裴澈说道,他拿起这块腰牌仔细端详,“若是交还时有遗失,宫中必会记录下来,到时候只要想办法查看一下,就知道此人到底是分到哪一宫的侍卫了。”
“那这把剑呢?也是发的吗?”江淼的视线移向另一边的配剑,这把剑看起来平平无奇,似乎随处可见。
“此剑就是寻常之物,宫里发放的配剑亦有标识,包括剑身的铸造都与其他剑支不同,若是用宫中之剑杀人灭口,很轻易就能查出来。他们要作恶,定是特意买了新的,好掩人耳目。”
江淼有些遗憾,这具尸体发现的太晚了些,不然凭着这剑找到打造之人,肯定也能问出些情况。
他转头看了看四周,眼带疑惑,似乎在寻找什么。
裴澈见了,略一思索,便知他在找什么。
“你可是在寻那具尸骨?”
江淼眉眼弯弯:“知我莫若你啊,我就是找那个呢。放哪儿去了?”
裴澈脸上浮起微微笑意:“你不怕?”
“开玩笑,我堂堂男子汉,哪能怕一副尸骨?我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裴澈听他又在说自己听不懂的话,只默默将这个词记在心灵小本本上,只待以后再问。当下他只解释那具尸骨的去向。
“你是说,你已经让人把他运到梁京去给仵作验骨了?”
“嗯,虽然查不出此人身份,但体长、年岁和大致的特征应是能看出些的。
”裴澈说道,这具尸骨是重要的证物,他必是要找妥帖的人保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