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宁一时走神,没察觉沈应悄悄挨了过来,沈应跪坐着,一双赤足压在屁股底下,露出十根圆润的脚趾,双臂环抱住邬宁的腰,下颚抵在邬宁的肩上:“我实在晓得该怎样向陛下道谢,以身相许行不行?”
他连邀宠都带着点撒娇的劲儿。
邬宁在心里暗暗叹息,抬起一根手指,划过他的脸蛋,稍稍使了些力气,要将他推开。
可沈应却张口含住了她的指尖,皱着眉头,轻轻啃咬,大有软磨硬泡的意思。
“沈小四。”邬宁不是好动静的唤他。
沈应不情不愿的松了口,偏过头枕在邬宁肩上,抱着她晃来晃去,喉咙里冒出小狗似的哼唧声,时不时还抬眼偷瞄邬宁,怕邬宁真生气了。
邬宁懒得理沈应,捏了块香甜适口的牛乳糕,一口接着一口的吃起来。她已经过了贪恋欢愉的年纪,认为如今的自己非比寻常,放眼望去皆是庸俗之辈,没一个能真正懂她,故而满腹心事,无人可诉,感到格外的孤单寂寞。
一块牛乳糕,把邬宁的嘴巴塞得满满当当,她像仓鼠似的鼓着脸,一边嚼一边老气横秋叹气。沈应忍不住笑了,很渴望在邬宁脸上咬一口。
其实沈应并不贪心,只要他们两个能总是如今夜这般,静静地待在一起,就很好了,沈应喜欢闻邬宁身上清淡的味道,喜欢她躺在自己枕边翻书的声音,喜欢她那一声绝无仅有的“沈小四”。
可有时候,连这么简单的期许也是奢望。
荷露忽然从殿外走进来。
邬宁用手肘撞了一下沈应的腰,沈应无奈坐直身,一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荷露,只盼着她别带来什么让邬宁烦心的要紧事。
“陛下……”荷露似乎很难开口,她上前一步,弯腰耳语了几句,虽然声音很轻,但沈应还是捕捉到了几个刺耳的词汇。
云归楼,慕常君。
邬宁脸色微变,像是生气,隐隐又有点兴奋,只见她用拳头敲了一下案几,便扭过身,将双腿悬在塌边。
荷露蹲下来为她穿鞋。
“都这个时辰了,陛下要去哪?”沈应压着恼怒,明知故问。
邬宁没有回答,而是说:“听闻勒跶草原的年礼是一匹世间罕有的汗血宝马,等到了朕便赏赐给你。”
我才不要什么汗血宝马!
沈应在心中狠狠的回绝,却也清楚,邬宁自知有愧于他,所以哄他,他若再得寸进尺,那便是不识好歹了。
要怨只能怨慕徐行,明明拥有的比任何人都多,还如此的不知足!
但沈应这回实在冤枉慕徐行了,慕徐行压根不晓得邬宁会到琼华宫来,以己度人,一天当中发生了那么多事,慕徐行连饭都吃不进去,哪里能料到邬宁还有心思“寻欢作乐”。
慕徐行顶着一个巴掌印,是万万不能见人的,独自躲在殿中,满脑子都是邬宁,翻来覆去,越想越堵得慌,到最后就只剩一个念头——他不好过,也不能让邬宁好过。
“你不是要一个人安静会吗?急火火的找我来干嘛?”
邬宁背着手,走路的姿势简直吊儿郎当,她平时不这样,她故意的!
慕徐行咬着牙,一把搂住她的腰,几乎是将她从地上薅起来。邬宁一惊,下意识挣扎,却半点不起作用,被慕徐行连提带拽的抱进寝殿,丢到被褥凌乱的床榻上。
虽说这一下摔的不是很疼,但邬宁仍睁大双目,不敢置信的看着慕徐行。
而慕徐行好像很得意,站在床边俯视着她:“怕了?”
邬宁纳闷,慕徐行到底怎么长大的?威胁人都不会,这语气,似乎她说怕,就要把她抱怀里好好安慰一番。
何况……慕徐行真以为把她往床上拽就能吓唬住她?
“你到底要做什么?”
邬宁不仅不怕,反倒有点好奇。
慕徐行非常挫败,觉得邬宁简直刀枪不入,要让她感同身受比登天还难。
既然如此……
“陛下想不想知道我们那边临睡前如何沐浴?”
“说来听听。”
邬宁果然被勾起兴趣。
慕徐行深吸了口气,说:“你若打盆热水来给我洗脚,我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