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聚餐宾客尽欢,莱华的职工们推杯换盏,猜拳行令,真心话大冒险的花样一个接着一个,持续到了晚上十点还有人提议接着赶下一趟,大伙都在兴头上,自然都高举双手应和。
许青莱心思不在宴会上,早早知会了一声今晚的账全部报销,在众人一阵欢天喜地地呼声中先行离开。
李叔被她喊去送聂双了,许青莱只好喊汇锦楼的前台叫了代驾,一路上望着车窗外的夜景,心却早已飞到华琅庭去。
聂双的行李收拾得怎么样?东西有带的齐全吗?常吃的药都有捎上吗?
深深的后悔很快占据她的胸腔,把今日巨大的喜悦都冲淡了许多。
就算知道明天肯定要跟许奉强打一场硬仗,自己也可以把聚餐的时间推迟一下,不会正好撞上聂双搬走的关头。再不济自己也可以不用走得那么匆忙,先帮着把聂双的行李全都收拾好再走的。
诶,都怪最近事情太多打乱了她从容的步调,很多事她明明可以安排得更妥善一些的。
聂双在汇青轩安顿好了吧?她怎么越来越像操心的老妈子了。。。。。。
淇淇说的没错,自从把聂栓带在身边,她变得越来越瞻前顾后,越来越不像她自己了。
大概天底下所有的铲屎官养猫前都不会知道自己能为爱宠做到怎样离谱地步吧,许青莱释然地吐出一口气。
。。。。。。
披着一身霜色回到华琅庭,许青莱站在家门前半晌,久违的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噢,她想起来了,是上次聂双因为裙子闹了个大乌龙,那时自己还不知道聂双是男孩子呢。
没想到一转眼两人已经认识一年多了,中间还发生了这么多事。在此之前,她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一位异性有这么复杂的纠葛。
可见命运的安排真是处处透露着不可捉摸。
她轻手轻脚地掏出钥匙开门,一开门明显感觉到一股冷清扑面而来,家里的人气仿佛在她不在的这段短暂时间迅速散光了。
前段时间许青莱也很少回家,但是因为家里有人,无论何时归家她心里都有种熨帖的温暖。现在又要重复当初的寂寞孤独的日子,她虽然一时心中有些落差,但并不是很难接受。
毕竟前十几年她也是这么一个人过来的,除了少一只猫而已。
她大概不会再养猫了,耗神伤心,小野猫又养不熟,真是何苦来。
许青莱目标明确地直奔放着医药箱的柜子,很好,肠胃药全部被该吃的人落下;又转头走进聂双房间,径直打开衣柜,很好,毛衣只带了两件,厚外套更是一件都没带上;得益于这个位置还能一眼看到浴室,许青莱发现水槽上明晃晃地摆着一整套护肤水乳,全部都没带上!
聂双这家伙究竟在搞什么!这么大个人完全不会照顾自己吗?!
此时许青莱心里那点微不可闻的失落感完全被恨铁不成钢取代,她面上依然平静,从不断起伏的胸腔却能看出压抑着的怒气。
看来把聂双送走是正确的,都怪她平时做得太多把聂双都惯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了!
她闭上眼深呼吸了一次,心里暗暗做下决定:接下来到高考前这段时间,她都不会再插手任何聂双的生活琐事,她要让聂双独立起来!
“什么!你说你把聂双扔到我家对面了?没什么情况?”
深夜,虞淇正从咖啡店里回来,在门口换鞋时接到许青莱的电话,闻言不可置信地指了指家对面那扇门。
她连珠炮弹般地追问架势让许青莱有点招架不住,也没特意就纠正她的说法了:“明天是肯定有人过来闹的,许奉强那人你也知道,万一把手伸到聂双身上连我也没把握顾好他。老狐狸还不知道我名下有汇青轩这套房产,现在把聂双安顿在那边最合适了。”
“只是,还得麻烦你有空多去帮我看看,反正门锁上你的指纹都有。”她耐心解释,音量不高的话语似乎在安静的家里产生点回音。
虞淇把鞋子摆好后直奔客厅沙发:“哈,说什么麻烦这种屁话,我可丑话说在前头!抽空看可以,我可没你那个耐心哄小绿茶,有事能帮上的尽量帮就是了。”
隔着手机都能想象到虞淇那副避之不及的样子,许青莱哭笑不得:“放心,没叫你哄。他也确实得锻炼下独立生活的能力了,都快成年了,整天孩子样的也不像话。”
“你知道就好!看你都把那家伙纵成姐宝男了,以后除了你大发慈悲收了他可真没哪家姑娘敢要。”虞淇早就看不惯聂双整天黏着许青莱的样子,趁机给许青莱上眼药。
“去,别胡说八道。”许青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毫不犹豫地给驳了,“记得去帮我看眼,我就不专门过去一趟了,最近事忙。”
虞淇在沙发上瘫成软绵绵的一团,连半点讲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随口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皇上且安心,本宫会替你照顾好后院的!”
怎么她这个咖啡店老板比打工人还累,估计是店里大事小事她都不放心撒开手给累的。还嘲笑许青莱是个操心的老妈子呢,她也不遑多让了。
虞淇看一眼壁上的挂钟,时针直指十二,没有一点动弹起身的欲望。
只是搬个家收拾些行李而已,聂双一个大男人不至于连这都需要人帮忙吧?
她一点都不待见聂双那小子,占据了好友大半心神,整天就知道”姐姐姐姐”把许青莱哄得团团转,见面不给他脸色瞧都算她客气了,哪耐烦大晚上的专门跑这一趟。
虞淇在沙发上窝着缓了半天,总算攒了点精神。
明天再去看看也不迟,她跟自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