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圣上司徒幽,晦暗不明地坐在高台上。
沈关越抗旨擅闯城门,应当是死罪。
可偏偏沈关越这身份,他杀不得,也罚不得。
没等司徒幽开口,沈关越便先冲他抱了拳,礼数行地极其敷衍。
“圣上,我闯城门可是有天大的事情要做。”
听到天大的事情几个字,司徒幽面色一紧。
莫不是定澜江……
他就知道,摘桑果只是一个幌子罢了,堂堂长平侯世子怎么会如此荒诞?
但司徒幽表面上还得故作好奇:“什么天大的事情比命还重要?”
“自然是替我心爱之人寻觅美食。”沈关越甚是得意,“圣上可不知道,那城外十里桑林这个时节桑果满枝,滋味绝妙。”
少年眉眼上扬,如松风水月,说的赤诚无比。
竟让人无法怀疑,沈关越真的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
司徒幽:“……简直是胡闹!”
真是白期待了。
狗嘴里果然吐不出象牙来。
只有站在沈关越身侧的江怀砚,藏在面具下的面容深深。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沈关越这一招纨绔之举耍得绝妙至极。
此时此刻,平山关大战,军需久久不至,长平侯随时有可能因战败被治罪。
若是沈关越身在金陵城小心翼翼,言行举止唯恐行差踏错,那便是在不停的告诉别人,他已明白自己的处境。
可军报何其隐秘。
尤其是可能大败的军报,在未成定局之前更加不可能流露出来。
沈关越表现的越纨绔,越放浪形骸,就越说明他对前方军情一无所知,他与长平侯并没有私下联络。
所以今日,沈关越才会借着采桑果的由头作出这一番惊世骇俗的抗旨之举来。
再加上昨夜定澜江沉船,司徒幽必定心中有所顾忌,绝对不会严惩沈关越。
这抗旨不遵,便会轻轻揭过。
江怀砚在心中微叹。
一切全都被沈关越算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