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此时不再琢磨云霜的心态,仔细思索着怎么说既能安抚丁香莫急莫慌,又顺利的要了人来,还不能让耀皇发现什么端倪。良久,绮罗才回答说:“嗯,告诉商家,山高路险,不用急着赶路,本宫等的起。”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补充的说道,“另外,替本宫转告商家侍女,带了本宫喜欢的那套茶具来。”
“是。”云霜这才转身去了。
云霜走后,绮罗躲进了落瑛阁内虔诚的跪在了母妃的灵前,望柔台上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商家,接了耀皇的圣旨,得了一个伍郡,也正式的介入了耀鸾两家权力之争。至于绮罗公主,既是耀家之女,也是他商家出身。他们现在要坐的就是给她牢牢的烙上商家之印,而这就要着落在丁香那个小丫头身上了。
因此,送走了绮罗之后,商阙就把寻找丁香的任务郑重地交到了商水的手上。商水于公要完成家族的任务,于私他也很挂念那个整天叽叽喳喳的小丫头的安危,想尽快地找到她。
得了族长的吩咐吩咐正中下怀,他仔细的想了一下,把下面的人撒出去安都城内四处去找。而他自己则带着商六十去了耀宫北侧的那间小猎屋,在那里守株待兔的等着丁香。
商水猜得一点不错。三天来,他的人跑遍了安都的大街小巷,都没有半点丁香的消息,而三天后丁香却一个人一瘸一拐的来了小猎屋。
商水隐在暗处,看着丁香警惕的挂上红绸,又机警的离开了。商水派商六十先回去禀告族长,自己则一路上尾随着心事重重的丁香,直到她拿不定主意,踌躇着不知道何去何从时,才现身制住了她。
丁香又一次被水叔扣住了脉门,心里又急又气,但是又毫无办法,一路恨恨的被强拉硬拽的来到水云间。
进入水云间的天字号包厢之内,商水才苦笑着放开丁香,“真是个倔强的丫头,商家还是能害你不成?!”
丁香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气哼哼的反驳到:“哼,你们不会害我们?那我家小姐现在哪里?”
丁香一句话堵住了商水的嘴,一边的商阙却闲闲的接了话,“现在?绮罗公主当然是在耀宫里和陛下父女团聚了,刚刚四公主还传来旨意,说她想念商家一直照顾着她的侍女了,让商家派人去接呢。”
虽然商阙没有明着解释,但是放出绮罗的消息,还是成功的吸引着丁香转了心思,她正发愁怎么联系小姐呢,小姐竟然先她一步传了信来,她顾不上再质问商家,高兴的说到,“太好了,丁香这就进宫见小姐去。”
丁香一激动,不免有些手舞足蹈起来。本来一路赶去小猎屋又被商水胁迫着来到水云间,她的伤口就差点迸裂开,现在这么一激动,又扯动了几下,伤口终于完全扯开,殷红的血迹透过外衫显了出来。
商阙瞥了眼丁香的血迹,慢条斯理的说,“你现在进宫?带着这一身的伤,让商家如何像绮罗公主解释,绮罗公主又如何向耀皇解释?”
商阙一句话就掐住了丁香的软肋,丁香瞅瞅自己,直愣愣脱口而问,“那,那又该如何?”
商阙却是早就胸有成竹,他笃定的说:“老夫已经给公主回了话,说是回商家回山中接人来回至少需要半个月的脚程。你就再此安心的静养,养好了伤自然会送你入宫的。”
丁香在小猎屋内一露面,商水立即就把消息送了回去,把她的状况一五一十的汇报了族长。而耀皇派来的人也一字不差的转叙了绮罗公主给商家的话,这些更坚定了商阙多留丁香逗留几日的决心。把她的伤彻底养好,缓和下小丫头的怨愤,绮罗公主于商家也能多一分牵绊。
丁香听了商阙的话,认真地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说:“既然都这么说了,丁香这几天就麻烦族长照顾了。不过,丁香欠的债自己会还,你以后不要牵涉上我家小姐。”
看了那天绮罗小丫头着急失态的样子,就知道丁香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只要你丁香住了,她绮罗心里自会有数,这种事情哪是你小小的丁香说了不牵涉就能算了的呢。
商阙心里盘算的妥妥的,自然也不计较丁香怎么想了。他微微一笑,哄小孩子一般答应着:“好,好,老朽是自愿的,你就安心住下吧。”
卷一 重生耀国 第五十一章 紫鸾殿内小人谗
鸾家圣女鸾秋盈,那夜被春红和春兰一路搀扶着回了紫鸾殿,瘫在床上三天都没有动弹,她的寝宫内一直弥漫着那股腥臭的味道,任是春红熏多浓的香料都遮掩不去。
那夜之后,鸾四和王大扇等鸾家安排在耀宫的明、暗两股侍卫们都不见了踪影,耀皇的渐渐控制了皇宫。春红心内焦急,但是又放心不下鸾妃,只得派春兰出宫打探消息。但是春兰无功而返,被守门的侍卫拦了回来,说是没有陛下的手谕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出宫。
春红心急如焚,宫内失了控制;她们和宫外的鸾府又联系不上,不知外边的情况如何了。就在她心内煎熬之时,小宫女进来禀告,“姑姑,庆公公在外面求见娘娘。”
庆公公名义上是紫鸾殿的大总管,可是紫鸾殿内的大小事务都是鸾妃的贴身宫女春红在打理着。原本即使名义上的大总管也轮不上他的,这个本姓曾的庆公公五短的身材,即使没有去势之前也是个惨白无须的面皮,去了势更是猥琐的利害。
但是他有一手别人都没有的绝活——捏脚松骨,深宫寂寞无聊的鸾妃被伺候的爽快了,一个高兴就随口封了他紫鸾殿的大总管。而事实上紫鸾殿的大小奴才们都听从春红的调遣,根本没有人把这个庆公公当成真正的大总管来看,他只是供鸾妃无聊时消遣的一个玩意儿,甚至在一些宫人内监们中间也是笑话儿,他们经常背地里开玩笑损人时候都说谁谁怎么这么庆公公啊。只是大家怕了鸾妃,不敢当面表现出来罢了。
这些事春红当然都知道,她只是睁一眼闭一眼罢了,只要鸾妃高兴了,养个玩意儿又有什么大碍呢?在春红心中根本就没把他当成一个正常的人来看待过。可是在这个正事一团烦乱的时刻,他来凑什么热闹呢?春红一蹙眉,带着浓浓的不耐的敷衍的对小宫女吩咐说,“让他候着吧,娘娘需要的时候,自然会叫他进的。”
恰恰在这个时候,一直昏睡着的鸾妃醒了,她听到外面春红的声气,嘶哑着嗓子问,“外面谁来了,可是阿庆?本宫身子乏的紧,让他进来捏捏吧。”
“是。”春红纵是对庆公公再不屑,对于鸾秋盈的话还是不会违背的,她扬声答应着鸾妃,扭头对着还没离开的小宫女说,“没听到娘娘的吩咐么,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在外面忐忑的等了半天的庆公公终于跟着小宫女颠颠的进来了,他一走进鸾妃寝宫,仿佛没有闻到满屋子的腥臭一般,抢步走到鸾妃塌边,没有多话先失声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抽抽嗒嗒的着说:“娘娘您受苦了,奴才,奴才……”
鸾妃还是一张灰白的面容,她不耐的摆摆手,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没有的搭理他的哭嚎。庆公公见状,识趣的渐渐的止住了哭声,麻利的拿过一个小锦枕头,半蹲了身子,把鸾妃有些肿胀了的双脚小心翼翼的放在锦枕之上,缓缓地拿捏起来。
就着庆公公轻重合适的揉捏,鸾妃三天来一直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庆公公手下不停,一边拿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瞥着鸾妃,此刻见到鸾妃眉峰舒展,他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斟酌着又开了口,“娘娘,四公主……”
“什么四公主,那个小孽种也配?”听了庆公公的话,鸾妃咻的睁开了眼睛,咬着牙,气喘吁吁的打断了庆公公的话。
“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狗嘴,没得再惹得娘娘心烦。”春红厌恶的看了庆公公一眼,也呵斥道。
庆公公听到鸾妃和春红同时训斥,半蹲着身子一抖,顺势跪倒在地,“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娘娘恕了奴才这张狗嘴吧。”说着抬起刚刚还给鸾妃捏脚的右手左右开弓的扇起自己的嘴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