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阿夜成绩好,考上大学了,我落榜,就出来打工了。再后来她……”徐妙没继续说。
陈佳煦却接道:“她坐牢了?”
徐妙一惊:“你……你知道?”
陈佳煦低眸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她说了。”
好一会儿徐妙才缓过来:“这样啊……嗯,她一进去就是八年……今年三月份出来的,进去的时候她才19岁,出来,这世道早就变化飞快了,阿夜好一阵子都没办法适应社会。”
陈佳煦像被人敲了一下,心中有些酸楚,再喝一口咖啡。
冰凉的感觉强压下酸楚,再道:“她说她杀过人。”
徐妙迟迟道:“是,不过她是防卫过当!”
“那人是她爸爸?”陈佳煦终于问出一直以来的疑问。
徐妙仍是迟疑着,回答:“是……”
“亲生的,还是养父?”
徐妙咬牙切齿:“亲生父亲,可那种父亲,死了也不可惜——可惜的是阿夜!”
“那时候我跟阿夜一个学校一个班,小镇的重点学校其实竞争很厉害的,没钱,穷人家孩子只能靠高考来改变人生。重点班里,我是吊车尾,阿夜却每次考试都是前十名。高考成绩出来后,她也确实没有让人失望,以优异的成绩考上医大,谁知道学没上多久就……不知道你在家里有没有看到一沓笔记本,那是阿夜上学时做的笔记,她到现在还会经常翻出来看。”
笔记,陈佳煦想到了。
他见过,那本字迹清秀牛皮本子。
徐妙说到这里,声音低了许多:“情况就是这样,现在要改变也难了。阿夜说,她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多赚些钱,然后联系到家里人——她家里还有个母亲,阿夜坐牢后,她母亲改嫁给她生了个弟弟,才五岁差不多。她现在赚钱,想帮她母亲,也想赎罪……”
陈佳煦不再说话,手里的咖啡快见底了。
徐妙心里忐忑,不知他爱不爱听这些,过了会儿,终于听他道:“有件事我请你帮个忙。”
徐妙坐直,道:“什么事您说。”
“今天开始,你搬出去住。”
“啊?”徐妙讶异,而后明白了陈佳煦的意思,她忙说,“不行不行!陈公子,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想让我在家打扰……嗯,我了解的!可是阿夜在东城就只有我一个亲近的人,我不能搬走,我走了,她也肯定不会住在那里了!”
陈佳煦面露不快。
徐妙赶紧挽回:“但您放心,我会暂时在外面住的!”
阿夜很久才回来,上厕所假,去抽烟才是真吧。抽了不少。她一回来,陈佳煦就闻到味道,劣质烟草在她身上倒不难闻。
阿夜到跟前见徐妙已经离开了。
“阿妙呢?”
陈佳煦淡淡说:“走了。”
“走了?”
“她说有事。”
“……”
什么事这么着急?
阿夜打算一会儿给阿妙个电话问问。
现在,陈佳煦让她坐下来,“咖啡还喝吗?凉了,再要一杯吧。”
阿夜忙摆手:“不用,喝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