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煦的语调被沙哑的嗓音带得绵软,戳的少女眼里发酸。
他端坐在榻上,虚披着外衫,在烛火的掩映下白的几乎透明。
少女冒着火将铺满卷轴的小几抱走,又伸手将他手中的笔夺去,朱砂墨洒落在月白的里衫上,像是点了几朵荼靡的花。
“怎穿的如此单薄。”绢纱垂落,他甚至能看到少女纤细的手臂。
他皱着眉想要将外衫解下,却被少女一把攥住衣襟拢了回去。
她瞪着自己,像只虚张声势的狸花猫。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想要将他的衣襟打开。
无奈他的速度却是更快,对上少女责备的目光,他笑了笑,坚定的将她的手慢慢笼住,“我有些冷,还是披着吧。”
孟瑶却是瞬间红了眼。她也不是眼瞎,方才便看到了白色的纱布自颈侧一路向下。
刀剑无眼,一不小心就会丧命,更何况伤及胸腹。
“别哭。”顾裴之连忙捧住孟瑶的脸,胡乱道歉,“是我的错,我的错。”
“你有什么错。”少女瓮声瓮气,眼泪却是止不住。
“我该保护好自己,不该让你担心。是我粗心大意,是我……”顾裴之将抽噎的少女揽入怀中,轻吻去眼角的泪花,“别哭了,别哭了。”
少女抬头,水汪汪的眼中映着他的影子。她开口,将他的心塞的鼓胀,“我只是心疼你。”
她吞下到嘴边的哽咽,憋成两声抽吸,“也怨自己,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陪在你身边。”
“你最近在修炼,是我让他们不要打扰你。”
孟瑶几乎心梗。若非顾裴之给她顺着背,她非要炸毛给他看。她憋了又憋,最终挤出一句,“顾裴之,事情要分轻重缓急的。”
“所以我是重的那个?”他的眼中泛起细碎的笑意。
还有力气插科打诨,看来是恢复的还可以,“是,重中之重。”
“阿瑶,你怎能……”轻缓的喟叹,带着无尽的缱绻。
你如此,我怎能安然放手呢?
“此行你是去停战求和的,又怎会受伤?”
顾裴之斜倚在塌,目光沉暗,“我虽不知是谁,但他背后定有助力。”
老魔君已然势微,十万雄狮不堪一击,如今已溃不成军。顾裴之如今请求休战明明是损己利人,满以为对方会欣然同意,却偏偏遭受到老魔君的暗算。
“莫非……”孟瑶思前想后,只有一种可能。
距离它完成进化只缺两颗大乘金丹,若是联手老魔君将顾裴之斩杀,便只剩下一个了……
不,甚至一个不差。
老魔君不也是大乘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