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大夫说宋氏的命已经保住了,不光是定安侯,苏定文,马氏等人,便连堂中坐着的族人们也都大松了一口气。
只要宋氏不死,这事儿便还有回转弥补的余地,若是宋氏就这么死了,那苏家可真就要成大丰的大笑话了。以后谁家还敢将好好的姑娘嫁到苏家来受罪?苏氏一族的名声都要跟着玩完。
璎珞闻言却毫不意外,宋氏和大夫人合谋害他们姐弟,总不能搭上自己的性命,更何况,宋氏真这么死了,对将来她的两个嫡子娶亲也有影响,另外,宋氏身上是有诰命的,要是就这么死了,京兆尹便要插手案子,说不定还要经过刑部。
官府查案,手段可就不是几个内宅妇人能够应付的了,要是再查出来大夫人和宋氏等人贼喊捉贼的行为,岂不是得不偿失?
定安侯吩咐大管家送大夫离开,苏景飞便跪在了地上,哭着道:“祖父,各位族老,母亲被毒害,差点便命丧黄泉,请各位长辈为母亲做主啊!”
苏景飞说着泪水便流了下来,完全是一副被庶子谋害,又无处诉说的可怜嫡子的模样。
见他这般,璎珞和苏景华皆面露惶然之色,齐齐磕头,喊着冤枉。
璎珞更是声音清冷高亢地反驳,道:“我姐弟只是没钱没势的庶子庶女,上哪里能弄到砒霜这样的毒物?更何况,母亲一直被关押在身后的荒院中,看守院子的乃是父亲亲自安排的两位妈妈,弟弟又是如何在今日骗的母亲离开荒院的?那两个婆子又怎么可能就放了母亲离开荒院?弟弟敬茶给母亲喝,母亲怎么可能不设防就喝了呢?无凭无据地就说是我和弟弟谋害嫡母,我们万不敢认罪!”
“什么无凭无据?哼,当时好几个下人都看到了,母亲是吃了五弟弟敬的茶之后便倒地不起的,且还从五弟弟身上当场搜出了一包毒药来,这还能作假?!”璎珞的声音没落,苏景飞便跳了出来,直指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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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合谋
白氏就只有苏瑛莺这么一个女儿,从小便生的玉雪玲珑,性格又乖巧懂事很得白氏的喜欢,白氏是真疼这个女儿,娇养到了及笄年龄,却被人玷污了清白,这简直让白氏无法接受。
白氏这几天又是伤心又是愤恨,又是担忧又是心疼,一下子便病倒了,已经吃了几日的汤药。此刻她刚刚躺下,冬青便奉了苏瑛莺的命前来请白氏过去。
白氏的大丫鬟魏紫进了屋,眼见白氏听到动静已经爬了起来,正脸色苍白的依着床柱喘息,不觉便对苏瑛莺生出几分不满来。母亲都病成这样了,也不说来瞧瞧,还这会子叫丫鬟来请白氏过去。
偏白氏生恐苏瑛莺出了事儿会想不开,晚风院一有点风吹草动便紧张不已,此刻见魏紫进来,白氏不待她禀报便问道:“我依稀听着像是冬青的声音,可是莺姐儿出了事儿?”
见她着急,魏紫忙上前扶住白氏,在她身后塞了个软枕,道:“冬青说姑娘有些事儿想找夫人商量,夫人刚吃了药正该捂着发汗才好,若不然还是奴婢代夫人去一趟问问吧?”
白氏闻言却摆手,忙忙掀开被子就要下床,道:“你不懂,这几日莺姐儿受了委屈,我这做母亲的不能再让她失望难过,不然……快伺候我穿衣。且让冬青先回去暖风院说一声,就说我马上便到,莫叫莺姐儿久等了。”
魏紫无奈,不得不伺候着白氏匆匆换上了大衣裳。
白氏到晚风院时,苏瑛莺正盘腿围着被子坐在床上沉思,见白氏进了屋,望向白氏眼泪便低落了下来,伸出手,哭着道:“母亲,这次你一定要为我报仇啊!”
苏瑛莺自从清醒过来以后便一直沉默的很,也不哭也不闹的,白氏问什么她都不肯说,白氏只以为苏瑛莺是受的刺激太大,也不敢太过逼问于她,故此到现在白氏也不知道苏瑛莺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此刻见苏瑛莺终于哭了出来,白氏眼泪也跟着往下掉,忙上前抓住了苏瑛莺的手,将她揽进了怀中,抚摸着头发,轻声哄着。
苏瑛莺窝在白氏怀中冲冬青使了个眼色,见冬青招呼了丫鬟们都退了出去,知道冬青会守在门外,苏瑛莺才抽泣着道:“母亲不是问女儿当日究竟是被谁害的吗?女儿现在就告诉母亲,是五妹妹,是五妹妹找人糟蹋了女儿啊!”
白氏一直便怀疑苏瑛莺出事儿和璎珞有关,后来却又觉得璎珞不过一介庶女,多半没那么大的能耐,所以一直都狐疑不定的。此刻听苏瑛莺亲口承认是被璎珞害的,白氏双拳紧握,恨得牙关紧咬,道:“竟然当真是她!这个贱人,母亲非要让她百倍偿还不可!当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且好好和母亲说清楚。”
苏瑛莺便擦拭了眼泪,抽泣着道:“女儿无意间听到些关于五妹妹的传闻,知道五妹妹和靖王世子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女儿担心五妹妹年幼不知其中厉害,这才想着到庄子上去提醒五妹妹。谁知到了庄子才知道五妹妹根本就没在我们定安侯府的庄子上过夜,反倒是被留在了祁阳王府的庄子。女儿又到祁阳王府庄子上寻五妹妹,偏那祁阳郡王妃言辞闪烁,推脱不已,就是不肯让女儿见五妹妹,女儿心中起了疑,生恐五妹妹是真糊涂犯下了大错,这才一个冲动闯了那洺湖院,谁知道女儿一片好心好意,五妹妹竟然是误会了,只以为女儿是要去害她,还撺掇了郡王妃进宫去求见太后。这便算了,女儿回城后怕郡王妃进宫,想着去琉璃阁中选几件好点的首饰送给五妹妹,请五妹妹原谅女儿,在郡王妃面前为女儿求求情,因女儿心情不好,便没让陈妈妈等人跟着,女儿一时疏忽大意,却没想到五妹妹她……她竟还不肯放过女儿,在那琉璃阁中安排了人将女儿给迷晕之后给……给奸污了……母亲,母亲。”
苏瑛莺说着已经泣不成声,再难张口说出那等污秽之事儿来,像是深陷回忆的痛苦般狠狠揪着白氏的衣襟。
白氏拍抚着苏瑛莺颤抖的背脊,心中充满了恨意。
谁都不愿意将自己的孩子往恶处想,白氏也是如此,看苏瑛莺哪里都是好的,纯洁又善良。
此刻听了苏瑛莺的话,白氏立马便相信了,且之前她怀疑的地方全部都有了解答。为什么苏瑛莺非要去庄子上,原来是一派好心去提醒苏璎珞的。怪不得苏瑛莺会那么没礼数地冲撞了郡王妃,原来都是担心苏璎珞做错了事儿,怪不得出了庄子上的事儿,苏瑛莺回城后却去了琉璃阁,原来是为讨好苏璎珞买首饰去了,怪不得苏璎珞能害的了苏瑛莺,原来是早勾搭上了靖王世子。
白氏弄清楚这一切,简直很不能立时便将璎珞给剥皮吃肉,碎尸万段。苏瑛莺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抹掉眼泪,道:“母亲我往日里与人为善,这才落得如此下场,我恨死了苏璎珞,她毁了我一辈子,若是不能报仇,我便立时一头撞死,也好落个清清白白。”
白氏闻言一个好惊,抱着苏瑛莺一阵的哄,末了拍着苏瑛莺的肩头,道:“你放心,母亲也不会放过那个贱人的,等母亲想到法子,定为我儿报了此愁,你可千万莫想不开。你放心,那事儿没人知道,母亲将来会为我儿挑一门好亲事的,等到洞房时只要用些手段遮掩过去,我儿这等品貌依旧能得夫君宠爱。”
苏瑛莺这才抱着白氏的手臂,道:“母亲,我已想到了报仇的法子,如此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