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一时间,莫五娘都有些堵心,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木珠的话。
正是此刻,邱嬷嬷突然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姑娘你莫忘记了,当初大姑娘身边的岚嬷嬷可是个调香的高手。”
她这么一说,莫五娘脑子里不由得闪过当初莫雪被灌药的事情,随即又想到了容离这几年都在南黎,而且听说南黎最喜养个什么虫子的,指不定这木珠还真没有说假话,说不定那虫子就是容离带来的。
然这到底只是猜测,她朝着邱嬷嬷打了个眼色,便见邱嬷嬷站了出来,将一干丫头婆子都喊下去,独留了地上跪着的木珠。
木珠不知道五奶奶想做什么,瞧见邱嬷嬷把厅门关了,那心也随着这关门声咯噔的响了一下。不觉有些心虚的抬头朝莫五娘偷偷看了一眼。可是正巧叫莫五娘撞见,吓了她一跳,急忙将头又埋了下来。头顶却突然响起莫五娘那充满了愤怒的声音。
自己丫头是个什么人,莫五娘那心里还没个数么?更何况这木珠有时候特别的争强好胜,目中无人,所以莫五娘是不会相信她先前说的那话,没有见到容离。尤其是捕捉到了木珠这心虚的眼神,顿时有些不耐烦的大声质问起来:“你真的没有见到十四奶奶?”
木珠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然后连忙回答:“没有,奴婢真的没有。”她这口气斩钉截铁的,似乎比那真话都还要真。
可是莫五娘是个什么人,她能从一个小户家的庶女嫁到商家,已经了不得了,而且还在这短短的三四年里头挤走了有着一儿一女的正室,眼下又成了商家内宅的当家主母,如此可见她这个人,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木珠一个在她面前说谎,那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邱嬷嬷莫五娘的脸色在听到木珠之后变得更加的难看了,生怕气坏了莫五娘,毕竟她们是紧紧相连的主仆,只有莫五娘好了,她才能好,所以她是万万不能让莫五娘出个什么岔子的。因此便上前一步,连着给了木珠两个耳光,一边责骂道:“你个小贱人,还想不想好了,还不赶紧说实话。”
被她一打又一吼,木珠果然有些动摇了,在偷看莫五娘的神色,最后只得咬着牙低声说道:“奴婢到底是奶奶您的丫头,奶奶今日的身份也不如往日,便就算是往日,可是按照现在奶奶您的身份来,那十四奶奶也得在您的面前低头叫声嫂子的,可是奴婢在那寒风中等了那么久,她却是不闻不问的。”说到此处,她好像找到了什么底气似的,突然抬起头来,正大光明的看着莫五娘,又继续道:“奴婢是商家的下人,冷那么会儿不打紧,可是奴婢到底是奶奶您打发过去的,十四奶奶这般做,分明是就打了奶奶您的脸,所以奴婢这才冲进了花厅去,只是奴婢也只是问了她一句,为何不来见奶奶您而已,那流香就动手了。”
那一句话只怕也不是什么好话吧!莫五娘瞟了她一眼,眼角露出些许的疲倦来。
邱嬷嬷见此,便冲着外面喊道:“来人,将木珠拉出去,送山上道观里。”
道观里什么生活,大家心里都是最清楚了,若不然迫于生活的无奈,谁家舍得把姑娘往道观里送,在有就是木珠这一种了,名声受损了的,而且听说以这种方式去道观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整日粗活脏话一大堆不说,而且吃的也清淡,她在商家虽然是个丫头,可是好歹跟了好主,过了些富贵日子,眼下突然去受那种苦头,还不如死了算。
所以一听到邱嬷嬷的话,她立马就朝着莫五娘磕着响头求道:“奶奶,念在奴婢伺候您一场的份上,万不要把奴婢送到那种地方去,那样的话,奴婢还不如就嫁了那夜香弟罢了。”
那夜香弟虽然不能跟家里的主子们相比,也算不得俊,不过好歹是眉清目秀的吧!
只是她这话才说完,就叫进来拉她下去的胖媳妇吐了一口唾沫,一面只听有人在耳边谩骂道:“还真是个不要脸的贱货,那夜香弟能要你么,都叫夜香老爹瞧光了身子。”
说到夜香老爹,木珠脑子里立马就想到了那又矮又小又黑,满脸褶子的老头,如果要嫁给那样的老头,她还不如死了的算。
不想那莫五娘听到这骂声,竟然扬手叫人停住,只见她朝着木珠道:“既然不想上山,那就留下来吧!”
听到这话,木珠还来不及欢喜,却又听到莫五娘吩咐道:“去叫夜香老爹来把人领回去吧,至于夜香弟那里,等开了春,我这里自会做主给他配一房好亲。”
木珠没能把整句话听完,就杀猪了,呆若木鸡般的傻傻愣在地上。
容离晚上就听到了这消息,心道这算不是是儿子给签的红线?
商墨羽依旧没了,商家各房也不见任何动静,便是从前疼爱自己的二夫人也不曾打发人来问一声。
这与容离想象中的热火朝天的景象简直是相差甚远,她还以为,怎么的总有人会站出来质疑她生的这两个孩子是不是商家的血脉吧!可是,就偏没人站出来。
而这日子过得太安静了,容离竟然觉得有些不习惯。
“青杏现在过得怎样了,你也一直不曾跟我说。”她朝着那灯下低头给月下作做着衣裳的流香看了一眼。
流香闻言,抬起头来,却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儿,只是脸色有些笑得不自然,“过的挺好,你们走后,爷念着她是奶奶您的人,就准他们夫妻出去,还给了产业,如今在京城也算是有钱的人家了。”
既然是这么好,那笑得怎这样难看,容离心中嘀咕着,有些半信半疑的,“是么,既然如此,明儿去瞧瞧她。”
流香听到这话,手中的针竟然就扎在指尖上了,疼得她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