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桃早就把告状的话在心里揣摩千万遍了,都不等公社领导询问,她就把事情说了,朱月梅在边上一言不发,但询问到她时她也不掉链子。
两人高举雷声之锤,把赵春花、罗学民、苏长山三人锤死在耻辱柱上。
公社领导了解到具体情况后环顾一周:“赵春花的丈夫在哪里,把他找来,我有话要问他。”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就连三四岁的小孩都出来看热闹了,去不见林老庄的身影,这显然是不符合常理的,不仅是他,就连他的儿子儿媳妇儿也没见着人。
公社领导的话音刚落,一个苍老的声音就从院子里传来:“我在这里。”
大家循声望去,苏家东边的墙头多了一个人,林老庄翻下围墙,看了地上的三人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领导,我是林老庄,也是赵春花的丈夫。”
说出赵春花的丈夫这三个字,林老庄的腮帮子都要咬碎了:“领导你们要问啥,尽管问就是。”
公社领导把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一番,才问:“关于赵小桃、朱月梅控告你妻子赵春花跟她们的丈夫苏长山、罗学民通奸一事,你是否知情?”
“知道。”朱月梅都能知道的事情,林老庄又怎么能不知道呢?他简直就是有口不能说。因为罗学民跟苏长山二人在村里有权有势,他不敢说。
“赵春花从三十三年前就开始跟苏长山通奸,罗学民比他晚了小半年,两人生有一个儿子,叫林建忠,在公社供销社做主任。”
林老庄老老实实的把他知道的事情都说了。说来也是可笑,在林建忠出生之前,他们一家一直都觉得林建忠就是他的种。毕竟那时候罗学民跟赵春花的事儿虽然闹得沸沸扬扬的,可他俩还真没滚炕上。
林老庄把赵春花接回来的时候气不过,是跟她睡了好几回的,他走了没有一个月赵春花就怀上了,当时他们谁也没多想,甚至在林建忠一岁多的时候他们也没多想。毕竟村里人都是马后炮,那些所谓的看见罗学民跟赵春花一前一后的谁上山打柴的事儿都是后头才传出来的。
那时候根本就没人说这些。
林建忠长到两岁,跟罗学民小时候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才坐实了两人通奸的事实。
那时候的罗学民已经是村里的大队长了,权利大得很,林家人就算知道了,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林老庄原本还算得上是健谈的男人,因为头上那顶绿油油的帽子,变成了今日这幅沉默寡言的模样。
赵春花跟苏长山的事情,是林建华出生以后林老庄才发现的,他甚至还把他们抓奸在床了。
那时候的苏长山跟赵春花一点也不慌,苏长山还威胁了林老庄,林老庄恨透了这俩狗男女。要不是为了儿子建华,他早一把毒药把这仨狗男女毒死了。
“苍天有眼啊,苍天有眼啊。恶人得报应了啊,恶人得报应了啊!”林老庄跪地大哭,砰砰磕头。
做了一辈子的绿毛龟,林老庄早就受够了。
赵春花为什么能那么多年在林家作威作福,不就是因为她背后靠着两个男人吗?林家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家,怎么斗得过村支书跟大队长?要是没有村支书跟大队长的介绍信,他们一家子连枣乡都出不去。
革委会领导一看这情况,手一挥:“把他们仨都带回去,连夜审问。”
折腾了那么久,这会儿都已经是下午的三点多了。
等他们都处理完事情了,知青办的人才到王善喜他们边上跟他们了解情况。江又桃等人都是见过他的,看他过来直接跑了过去。
来的人是专门管他们的杨科长。
知道朱月梅已经还了钱以后他道:“往后可别这么鲁莽了,有啥事儿上公社找我去,我来解决。这是今天恰好出这事儿,要不然,你这叫事情可不好收场。”
天知道杨科长知道这件事情是由知青挑起的时候他有多惊悚。他六七年开始管理公社知青,到现在也有好些年了,这么莽的知青他还是头一次见。
“赵永兰是吧,你这小同志以后可得长点心,先不说财不露白这件事,就借钱给老乡这事儿你就做得不对,还一借就借这么多。”
“老乡一年才多少钱收入啊,你这二百多借给他们这不是打水漂是什么?”杨科长觉得自己的心啊,操得稀碎:“还不如丢水里打水漂呢,好歹能听个响让你乐一乐,这钱借给别人还是你的?”
赵永兰知道错了,低着头一言不发,仍由杨科长训她,她已经知道错了。
杨科长说完了,又说:“记得,有任何事情都到公社找我去,别再这么莽撞了。”
公社来的人要走了,杨科长要跟他们一起走的,又嘱咐了几句后就跟着走了。
赵春花、罗学民苏长山被带走了。赵小桃朱月梅林老庄等人作为苦主还要去说明情况,也跟着去了。
乡亲们还没散,聚在一起讨论了好一会儿。
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扯着嗓子问朱月梅的大儿子苏正平:“正平啊,你妈把你爸送进去了,往后你们打算咋办啊?”
苏正平正烦着呢,吼了一声滚以后把人挨个轰出苏家,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乡亲们看没有热闹可看了,也就散了。
只是今天这件事儿,足够她们议论个一年半载的了。
江又桃等人回知青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