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洛哥北部
休达
伊麻里军事基地
卢金少校给自己又倒了一大杯威士忌,一饮而尽,然后倒在他床边的圆桌旁的椅子上,缓缓解开自己制服上衣的纽扣。把扣子全都解开之后,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还是一大杯。今天是漫长而艰难的一天,但这多半会是他最后一次跟围墙外面那些可恶的野蛮部落交手了,大解脱啊。最理想的情况下他已经杀光了他们全部的人;杀掉一部分,抓住其他的也很不错。基地里的仆从人员一直严重不足。说到这个……女人在哪儿?今天可真是太过漫长,压力巨大的一天啊。
他把满是汗水的上衣剥离身子,甩动胳膊让它落向后面,包在椅子上。他又倒了第三杯酒,这次不小心把一些棕色的酒液溅到了桌上。他喝完这杯,弯下腰开始脱靴子。他的脚一阵阵抽痛,不过随着酒力发作,痛感渐渐消退了。
这时响起了一阵用力敲门的声音。
“什么事?”
“是我,卡茂。”
“进来。”
卡茂推开门,但他没有进来。他旁边站着一个苗条的高个子女人,卢金之前没见过这女人。很好,新来的女孩。卡茂干得不错——这女人比卢金通常的喜好要老点,但他现在正想尝试点新鲜的,变化是生活的调味料。此外她身上有些特殊的地方,她的姿势,她的眼神坚定——不完全是反抗。是自信,毫不害怕。她会学会害怕的。
卢金站了起来:“就是她了。”
卡茂微微点头,在女孩的后腰上推了一把,把她推进门里,然后“咔嗒”一声关上了门。
这女人盯着少校,一眼都不看他巨大的宿舍。
“你会说英语吗?”
她皱起了眉头,轻轻摇了摇头。
“是啊,你们这帮人从来都不会说,是不是?没关系。我们可以用穴居人的方式来办事。”他抬起一只手,示意她待在原地,然后走到她身后,拉起她肩上的外衣,然后把它从她手腕上脱下来。
外套无声地落到地板上,少校把她转过身来好看个清楚——
她的样子跟他的想象大相径庭。她的肌肉很发达,太发达了。腿上和躯干底部散布着伤疤——有些是刀伤,有些是枪伤,其他的……可能是箭伤?难以接受。他可不想在这里看到让自己回想起战斗的东西。他摇了摇头,走向桌边,伸手去拿步话机:把她带回牲口棚里。
他感到一只手强有力地握住了他的胳膊。他惊讶地扭头往后看去,和她四目相对。愤怒,她的信心已经变成了怒火。她知道他拒绝她了吗?卢金转过身,准备重新评估一下她。
他脸上绽放出笑容的同时,她的另一只胳膊飞快地朝他奔来,然后她的拳头深深地打进了他的腹部,正打在他的横膈膜下方。一瞬间他的呼吸停顿了。他双膝跪地,然后瘫倒在地上。正当他努力吸气的时候,她一脚踢到他的左侧肋骨下方,踢得他翻了个面,威士忌涌上他的嗓子眼,然后从他的嘴里和鼻子里喷了出来。他边呕吐边喘息,每次猛烈的咳嗽都被液体呛得生疼。他快要在痛苦中溺死了。那一拳和他剧烈的抽搐让他的腹部一阵阵刺痛。
她小心谨慎地绕过他的身子,视线一直盯着他。她的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眼睛眯了起来。
她在享受这一切,她准备看着我死掉,卢金想道。他翻过身子,朝门口爬去。如果他能喘过气来,他就可以叫出声。如果他能够到门的话也许——
他感到自己的手腕被女人的双手抓住,然后他的手臂被拉向后方。同时女人的脚紧紧踩在他的后背中央。她正在把他撕成两半。他想要喊叫,但他的肺疼得发不出语声,只能发出一声小动物哀鸣似的声音。他的右肩脱臼了,一阵剧痛袭来,他好像被狠抽了一记,几乎昏倒。如果不是酒精让疼痛减轻了些的话,他大概已经昏倒了,不会仍然清醒。他的左肩也脱臼了,那女人冷酷地继续把他的双臂往后拉。
卢金听到她从自己身边走开了。他希望她是去拿枪的,现在他宁愿快点去死。但接下来他听到的是撕开胶带的声音,女人把他的手腕在背后绑在了一起,每触动一下他的手臂就会又感到一阵剧痛。
他现在勉强喘过气来了,于是他挣扎起来,想要叫喊。但那女人把胶带贴到了他的嘴上,封住了他的嘴巴,然后绕着他的脑袋缠了好几圈。她把他的腿从脚踝到膝盖都绑在一起,然后把他举了起来,背对着墙一把扔到了墙上。当他努力通过鼻子呼吸的时候,压在墙上的双肩传来一阵阵剧痛,疼得他陷入了过度呼吸42。
她瞪了卢金一会儿,然后从容地走到桌边。满是肌肉的赤裸身躯只有在她每次悠然地踏出一步的时候才微微屈伸。她看了看酒瓶子,然后从卢金的腰带上拿起了手枪。
快来吧,他想。
她弹出弹匣,然后拉开枪栓,没有子弹掉出来,卢金从来都不上第一颗子弹。她把弹匣重新插了回去,上了一颗子弹。
快来啊。
她把枪放到桌上,坐到桌边,交叉着双腿,瞪着他。
卢金用被胶带堵住的嘴狂叫着,但她不理不睬。
她抓起步话机,扭动顶上的旋钮换了个频道,然后把它拿到自己的嘴边:“火焰净化一切。”
过了几分钟,卢金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然后是第二声、第三声,接连不断,好似阵阵雷霆滚滚。他们在攻击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