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守住底线“秦哥,您也知道,像我们这种在考古工地上的工作人员,想要评职称,就必须要有重大考古发现,或者是发表学术论文。您就算帮帮我!只要我们挖出了青铜人,就不算违规操作。先秦时代的青铜人,在考古界必定会引起轰动!到时我发表报告时,把您的名字写在前面!”
小周蹲在地上,压低了声音对我说。“你的心情我理解,你想评职称,可以通过别的方式,没必要把宝压在青铜人上。再说,你现在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干嘛非要盯着青铜人呢?”
我总觉得青铜人很邪门,不愿意去触碰。特别是青铜人那半颗脑袋,总会让我下意识想起小刘。我潜意识里觉得,青铜人半颗脑袋,似乎与小刘的死有关。心里认定了它是不祥之物。“我不是为了名,更不是为了职称。我给您说实话吧!我不想在考古队工作了,我女朋友已经给我下最后通牒了。要我还搞野外考古,她就要和我分手。只要挖出个青铜人,我就等于作出了成绩。评上研究员的职称,我就能申请调回博物馆。秦哥,您就当帮帮我行吗?”
小周说着,眼里竟流出了泪,满含期待的望着我。我沉默了。大学毕业,两地分居,确实很可怜。我若不答应他,不就等于棒打鸳鸯吗?可若真触碰了某种底线,挖出不祥,肯定要出事。我内心中很纠结,有一种说不出的苦。“小周,你先别急,等赵老回来,我和他商量一下,帮你说说情,赵老是学界泰斗,在博物馆和考古所都有熟人!也许他帮你说句话,就能调回去!”
我再三考虑,觉得不能冒险,就对他劝说道。“那……谢谢您了!”
小周说完,神色暗淡地离开了。我能感受到,他很失落。但面对他这种不合规矩的请求,我没办法答应。小周走了半个多小时,赵老回来了。“赵老,有个叫小周的刚刚找了我!”
我对赵老说道。“找你干嘛?”
赵老疑惑地问道。“他想和我一起去挖青铜人……”我仔细将小周的事说给赵老。赵老神色凝重地沉默了片刻。“秦风,你做得对,考古是有规矩的,谁都不能破,即便是我,到了这也得听吕队长。小周的事我记下了,特殊情况,需要特殊处理,明天一早,我给博物馆方面联系一下,也许能调过去。你和小周说一下,博物馆那边和考古工地不一样,人家缺什么职位,他就得干什么岗位,没得挑选!”
赵老对我说道。赵老肯帮忙,这事八九不离十了。我也为小周高兴,迫不及待的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小周。我向小周的帐篷走去,进了帐篷,却见小周没在帐篷。“小周呢?”
我对与他主在一起的小李问道。“他刚说去找你了,你没见到吗?”
小李疑惑地说道。“他走了多久了?”
我回想起小周离时那暗淡的眼神,忍不住问道。“快一个小时了吧!”
小李对我回答说。小周离开我那,并没回来。他去了哪?不会一个人去挖青铜人了吧?我越想就越觉得不安,总觉得要出事,就急匆匆跑回了帐篷。“秦风,怎么了?”
赵老似乎也有了不好的预感,凝重地望着我,并询问说。“赵老,小周不见了,我刚去过他帐篷,和他住在一起的人告诉我,说他从出来找我,就再没回去过。我怀疑他一个人去挖青铜人了!”
我语气急促对赵老说道。赵老闻言神色大变。我们立即找到了吕队长。吕队长拨打小周的电话,处于关机状态。他立即将所有人都召集在一起,询问是否有人看到小周。见大家都摇头,我心里越发不安了。吕队长又让人去工具间寻找,少了一套挖掘工具。小周肯定去挖青铜人了。吕队长立即招呼大家,向青铜人出土地点的山顶寻找。一路上,我们边走边喊,却始终没回音。当到了青铜人出土地点时,在土坑里,我们并未见到小周。但我们找到了杂乱的足迹。这是处于山顶,风很大,我们之前踩过的足迹都被劲风抹平了。这里出现了足迹,肯定是小周的。“啊!”
突然,一声尖叫响起。就在我们不远处。我们立即跑了过去,是小陈尿急,不小心掉进了坑里。我们七手八脚的将他拉了上来。“小陈,你伤到哪了?”
吕队长见小陈一身血,就急促地询问说。“没啊,我没受伤!”
小陈摇了摇头。没受伤?没受伤哪来得一身血?大家下意识地向坑里看。坑里,正躺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手电光束向尸体脸上照去,是小周!那一瞬间,我猛然感觉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捏了一把,险些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小周那痛苦而狰狞的面孔,在我眼里特别的清晰。我仿佛看到了他眼底里含着一种死不瞑目的怨毒。他在怨我!在害怕的同时,我也有些后悔自责。也许我陪他一起来,就不会出事了。“快……快把他拉上来!”
吕队长反应了过来,大声喊着。小周被拉上来时,少了一条右臂。我强忍着胆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周的伤口。伤口参差不齐,仿佛被锯掉的,又似乎是被生拉硬拽掉。伤口的血是鲜红色的,尚未凝固……这惨烈的画面,让我胃里一阵翻腾,险些当场呕吐。小周死的太惨了!“大家注意保护现场,我马上打电话报警!”
吕队长反应过来,对大家说道。大家纷纷后退。天快亮时,警笛在山下响起。带队的警官竟然是齐清雨!在看到我时,她略显惊讶,又凝视了我许久,才急匆匆带人勘察现场。奇怪的是,现场并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小周的胳膊也似乎不翼而飞了。尸体被法医抬走了,现场只留下了一个两米多深的坑,以及一片片被鲜血染红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