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怕,最怕让乔父乔母失望。
上一次她能坚持下去,现在她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林初实在是拒绝不了乔稚,只好跟着乔稚去,不让乔稚喝的太凶,看乔稚身上挂着彩,往酒杯里慢慢倒酒有些头疼,这酒吧是她带她来的,但她能怎么劝,比起腿伤更应该治的是乔稚心里的伤,乔稚就像太阳,总是带给身边人光亮,可所有人都忘了,太阳后边是无尽的黑暗,而现在太阳的光芒暗淡,慢慢被黑暗压了下去。
“初初,我很难过。”
林初无奈:“嗯。”
“初初,我想哭。”
林初:“那就哭。”
“可我想等一个人,等他来再哭……”乔稚好像是喝醉了,也不知道胡乱说什么,林初扫了一眼酒,半杯都没喝完已经胡言乱语了,偷偷把酒移到旁边一点,藏起来。
乔稚突然甩头,脸被酒精熏得绯红,从凳子下跳下来,吓得林初心脏差点一停。
乔稚单脚站着,指着林初,“我看见了,你偷我东西。拿出来!”
林初投降,这小祖宗还想一出是一出,“好好好,我拿出来。”
林初又重新把酒放在乔稚面前,不过乔稚也没继续喝下去。好像只是趁着脑袋不清醒发发酒疯,也不是真的想喝酒。
一阵闹腾之后,乔稚又安静下来,“初初,我怕。”
林初任由乔稚发酒疯,声音都柔了下去,“不怕不怕。吱吱不怕。”
“昨天晚上我好害怕啊,”乔稚眼眶一红,委委屈屈的小表情很可怜。
林初一愣,听乔母说乔稚对昨晚的事避而不提,现在听见乔稚说,不禁心一揪,生疼,“别怕,初初在呢。”
乔稚恍若未闻,继续说着话,“我好害怕好害怕,走廊好黑,楼梯间好黑,突然有一个人说话,我就拼命地跑拼命地跑,好想那个人出现在面前,可我跑啊跑,他都不在。”乔稚声音突然哽咽,“他怎么可以不在呢,我就这样跑啊跑,也没见到他。”
乔稚说的断断续续,林初听不明白,轻轻试探,“一个人是谁,那个人又是谁?”
乔稚不听,虽然带着哭腔,眼泪也硬生生没落下来,“他说今天回来看我比赛,可我又不在,我不在。”
乔稚越说越委屈,没了逻辑,不过林初差不多听懂了,乔稚口中那个他是宁辞学长,微叹了声,“吱吱,难过就靠着我哭,宁辞学长今天一定会赶回来的。”
听见宁辞的名字乔稚倏然安静了下,猛地摇了摇头,又认真地开口,“我不哭。”
又喃喃地开口,“可我好想哭,我不想让他们发现我哭了,我不哭,我不哭……”
最后也不知道是为了说服谁,只是仿佛重复着就能压着眼泪不让它落下。
宁辞站在身后许久,眼底的光明明灭灭,终究深深地沉了下去,走近把脱下的西装外套罩在乔稚头上,动作很轻,乔稚的全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宁辞的气息拥抱着她,很安心又让乔稚眼眶不禁泛红,说好不掉的眼泪瞬及滑落。
宁辞清隽的声音隔着外套变得有些朦胧,又听得格外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