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五隐带着钱和九莲子离开了药房,钟却无奈地揉着肩膀投入新一轮配药中。
温执被温灵鹊一顿教育,也乖起来。
五隐没瞧见鸿陵紫,不知去了哪里,九莲子又一直吵着要出去,便只得先带她走了。
门外的刑回被人围在中间,撇着嘴站着,很是委屈。
咱们山里的来的大个子没见过这样不怕生的城里人。
围着刑回的都是九溪山庄的小弟子,他们只听说刑回长得高大还刀枪不入,满眼都是好奇,却不知道刑回要是跑起来,真的能撞死人。
你看那些真的见他撞死过人的就不敢靠拢过来。
五隐道:“刑回,走了。”
小弟子们见了五隐反倒不敢吱声了,乖乖地让开又眼巴巴地看着刑回离去。
如今九溪城里人满为患,酒楼茶馆都坐满了人,热闹非凡。
九莲子非常热衷于这样的热闹。
她和他们都有些不一样。
五隐自小就长在山里,没见过人间百态。
雪松薇也是在门派之中长大,满城雪常年积雪不会这么热闹,后来隐入山中,至多也便是和山下村民打打交道。
而钟却长在高门大户里,出入自有车马随从,鸿陵紫这样的情况,南剑派自然不会让他到处乱跑。
至于刑回,已不能以常人论。
只有九莲子生来便长在闹市里,热爱人间热闹。
五隐不懂她的乐趣,只一味地跟着她,她想要什么都给她买。
“阿武,你不喜欢吗?”
“喜欢什么?”
“喜欢这热闹,这鲜活的热闹。”
九莲子脸上神采飞扬,似乎前不久家破人亡的不是她,被逼入绝境的人也不是她。
九莲子凑到五隐脸前,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没心没肺?”
“不。”
五隐答得很干脆,不久前有一个人说十三年的时间足够她消磨掉所有的悲伤,那么九莲子自然有她自己的原因。
“我总要活下去的,悲伤是活,快乐也是活,我娘拼死为我争这一条生路,可不是让我郁郁寡欢地活下去。”她朝五隐笑道:“你说对吗?”
五隐道:“怎么活……很重要吗?”
九莲子微仰头看着五隐,道:“至少对我来说很重要。”
“吃饭。”
刑回站在五隐身后突然出声,吓得五隐一跳,只能停下九莲子的买买买,带他去吃饭。
幸而九溪城足够富足,酒楼饭馆的门都开阔气派,刑回弯着腰大概也能进去。
五隐一行人近来卷在不知春这场风浪里,倒是好多人多刑回这个大块头很有印象,见了他们都有意避着些。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往九溪城聚集过来,五隐独战天谕卫三位府令,不仅全身而退还废了东府令郁陶一条胳膊的事情也就传开来了。
背着三把剑的少女,日常带着一个超级高大的抱剑奴,实在太好认了。
不过这几日在城里晃荡的人都没见过他们出现,有的说他们没入城,有的说五隐受伤了在九溪山庄里疗伤,众说纷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