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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1页)

[侦探推理]《毒舌钩》作者:[英]米涅&iddot;渥特丝【完结】

冰冷而僵硬的尸体躺在带点咸味的水中,惨白的脸陷在一个可怕的怪东西里,这东西周围的荨麻和紫菀已经发芽;张开的口中可以看见夹在生锈锥头中的舌头。

毒舌钩是两三个世纪前用来让女人闭嘴的刑具,不只用在讲话恶毒的女人身上,也包括任何挑战男性权威‐‐不管是家里或外面‐‐的女人。

老妇人的死法太不可思议,如此触目惊心的死状,究竟是一位老妇人临死前为了她那张恶毒的嘴巴忏悔?还是尸体无言的指控,暗示凶手的真正身份?在狂乱的天性下,悲剧不可避免地一再发生,秘密和人性的丑恶就像是暗潮一道道扑面而来,想要全身而退已不可能。

《毒舌钩》第一章

莎拉&iddot;布莱尼医生站在浴缸旁,奇怪着人们怎么会把死亡视为一种胜利。这里看不出一点获胜的欢欣,感觉不到玛蒂尔达是为了更好的理由而舍弃这副躯壳,也完全没有安息的迹象。死亡,不同于睡眠,不让人有苏醒的希望。&ldo;要我直说?&rdo;她缓缓回答一位警员,&ldo;那我会告诉你,在我认识的人当中,玛蒂尔达&iddot;吉勒拜最不可能自杀。&rdo;

他们望着死状奇特的尸体,冰冷而僵硬,躺在带点咸味的水中。死者惨白的脸,陷在一个可怕的怪东西里,这东西周围的荨麻和紫菀已经发芽;张开的口中可以看见夹在生锈锥头中的舌头。枯干而卷曲的花瓣,散落在瘦削的肩膀和浴缸四周,缸里褐黄的污水,显示还有更多泡了水的花瓣沉在浴缸中。地板上有把水果刀,明显是从已无知觉的指掌间掉落的。这一幕,简直是马拉在他自己浴缸那一幕的翻版,只不过更丑陋,也更凄凉。莎拉心想,可怜的玛蒂尔达,一定恨透了这种死法。

这位警官摸着灰白的头发,&ldo;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rdo;听得出他咬牙切齿的愤怒。

莎拉没有直接答腔,在确定自己可以用平静的语气说话后,&ldo;这叫毒舌钩,&rdo;

她说,&ldo;是一种原始的刑具,中世纪时用来惩罚唠叨的女人。她家保留这东西已经很多年了。我知道这玩意儿的样子很诡异,不过,她把它摆在楼下一盆天竺葵上当作装饰,感觉倒还差强人意。&rdo;莎拉再也忍不住难过,把手掩至嘴边,警官笨拙地拍拍她肩膀。&ldo;那是白色的天竺葵,从这玩意儿的铁架之间长出花来‐‐她都叫它&lso;花环&rso;,&rdo;她清了清喉咙,继续说,&ldo;她其实是个好人,虽然很傲慢、很势利、很没耐性也非常不友善,但是对于一生除了做家务其余什么也没学过的人来说,她算是绝顶聪明的人,很幽默,内敛而且敏锐。&rdo;

&ldo;所谓&lso;花环&rso;,&rdo;莎拉若有所思地念叨,&ldo;就是指‐‐

戴着美丽的花环,她来了;

有金凤花、荨麻、雏菊和长颈兰,

放浪的牧羊人,给她取了一个不好听的名字;

但贞洁的女仆说:

在那里,横跨的枝丫上,

是她的花环……

&ldo;是《哈姆雷特》,&rdo;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向警官解释,&ldo;奥菲莉亚死的那一幕,为了考o等考试(olevel)而强记的;人的记忆实在很奇妙。&rdo;他看看浴缸,问:&ldo;吉勒拜太太读过《哈姆雷特》吗?&rdo;

莎拉难过地点点头。&ldo;她告诉过我,她受教育的整个过程,都是在读莎士比亚的作品。&rdo;

&ldo;我看,老站在这里瞪着这可怜的女人,也没什么用,&rdo;警官突然接口说,&ldo;除非奥菲莉亚是被谋杀的。&rdo;

柯莫隆法医摇头否认,&ldo;是在昏迷之下,&rdo;他严肃地说,&ldo;溺水而死的。&rdo;他望着莎拉,&ldo;吉勒拜太太有什么苦衷吗?&rdo;

&ldo;即使有,她可是隐藏得很好,完全看不出迹象。&rdo;

对于这个命案现场,这名警官显然比两位医生更不自在,催促着莎拉离开。

&ldo;非常感谢你抽空过来,布莱尼医生。很抱歉,必须让你看到这种场面,但身为她的医生,你对她的了解应该比任何人要多。&rdo;这回轮到他叹气了,&ldo;她还不算是最糟的,许多无人过问的独居老人,有时甚至死了好几个星期才被人发现,&rdo;他嘴角往下拉,说,&ldo;这场面看了让人难过。我说,能这么快发现尸体,也算是运气了,照柯莫隆医生的说法,距离死亡时间还不到40小时。他估计,死亡时间大约是星期六半夜12点。&rdo;

莎拉背靠墙,眼光望着玛蒂尔达的卧房,敞开的门后面,是一张老橡木床,床上叠着高高的枕头。她有一股奇特的亲切感,仿佛离开躯壳之后的玛蒂尔达,仍然占据这个地方。&ldo;她没那么老,&rdo;她温温地反驳,&ldo;才64岁,这年头,一点也不算老。&rdo;

&ldo;她外表看起来的年纪比较大,&rdo;他答道,&ldo;不过,如果不是死了有段时间,或许看起来要好得多。&rdo;他翻了翻记事本,说:&ldo;你说她有个女儿住在伦敦,还有个孙女在念寄宿学校?&rdo;

&ldo;史毕特夫妇没告诉你吗?&rdo;她进门时曾看到他们在图书室里,两张脸吓得惨白,双手像受惊孩子般地紧握着。&ldo;这么多年来,他们每个礼拜都会来这里两次,他打理花园,她负责清理。他们对她的了解,远胜于任何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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