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宁到豫章不过三小时车程,自此之后没过多久便到了。
下车后赵风虎本想约甄钦一起吃个下午茶,但甄钦急于回家族见甄洪,就推辞掉了。
与赵氏姐弟三人分别后,甄钦坐着从海宁出发时新买的电动轮椅一路狂飙,来到了甄家大宅。这个电动轮椅花了甄钦三千大洋,在此之后,甄钦的财务正式告竭,进入第二创业阶段。
“小钦,进来吧!”他赶到之时,甄淮已经等在了甄宅门口。
在甄淮的带领下,两人沿着上次走过的路再走一遍,穿过重重回廊,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小院落。
院内的花草似不久前葳蕤,鸣蝉把夏日的燥热放大了数倍,石桌上的收音机吱嘎响着,藤椅上的老者此刻正在打盹。
“家主!”甄淮带着甄钦在院门口停住,喊了一声。
“嗯……小钦来了……进来吧!”甄洪眯瞪着眼,稍微欠了欠上身,招了招手,稍微精神了点。
进了院落,甄钦蓦然发现环境似乎略不同于上次。
花丛中的花似乎换过了一批。
见甄钦的目光放在了花上,甄洪哈哈一笑,从藤椅上站起来,走到他跟前。
“上次那一批花太难伺候,不小心养死了!嗐,又是要勤浇少浇,又是要名贵的花肥……不过这院落里没有花,怎么能叫做院落呢?于是啊,大爷爷又买了一批,命人种下去。”
这般说着,甄洪拍了拍甄钦的肩膀。
“那要是这一批还活不了呢?”
甄钦抬头看向甄洪,后者目光微不可察地一闪。
“那就再换一批。花这种东西,甄家不缺。难伺候的名花养不活,那就养好伺候的。”
“大爷爷说得有道理,孙儿受教了。”甄钦点了点头,“只是不知……这食人花,大爷爷可曾养过?”
一旁的甄淮瞬间变了脸色,却无计可施,只好干瞪眼。
“呵呵……大爷爷不养那种危险的东西……家花只要负责娇艳就够了。”
甄钦默然。
此刻已经到了他所能应付的极限。在老谋深算的甄洪面前,不论是十四岁的少年,还是二十六岁的青年,都没有太大的差别。
“哈哈哈……好了,小钦天资聪颖,大爷爷高兴还来不及呢!”甄洪朗声大笑着,走到花丛附近,随手摘了一支月季,凑到鼻尖闻了闻,随后丢到地上。
甄钦面色如常,心中却是有些波澜。
甄洪这老东西,明摆着是在敲打他啊!但作为后辈,自己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默默忍下这一口气。
“不知大爷爷有何指教孙儿?明日族典,又当如何安排?”
甄钦没有恼,只是平淡问道。
听到甄钦从善如流,甄洪略微点头,背朝着甄钦的老脸上露出一丝赞赏。
“明日族典开始后,你先不要出场,待老夫宣布甄子确立之时再从偏祠走出,进入宗祠拜先祖。”
甄洪转过身来,在树荫下踱步。
“接下来会有个族内子弟挑战的环节,按习俗来说你不得拒绝。待得无人挑战,则甄子之位正式确立为你。”
“哈哈……以我孙儿如此惊才绝艳之资,自然是无人可以匹敌,小钦,你可不许拒绝哦!”
甄洪的声音如洪钟大吕,雄浑浩荡,震慑人心。
虽然他脸上带着笑意,但言语中仍是让甄钦感受到无匹的压迫力。
这就是上位者的气势吗?
甄钦脸色虽则平淡,手掌暗自用力握着轮椅扶手,指节有些发白。
“我会取胜的。”甄钦一字一句地说。
“好!有志气。”
甄洪拍着手掌坐回藤椅上,闭上眼睛挥了挥手。
“好了,甄淮,带小钦下去吧。坐了这么久的车,好好休息一下。明天的族典不容有失。”
“走吧,小钦。”甄淮低声说道,他脸上带着一丝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