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飞声将人带来时,丫鬟一脸被吓到的样子,李莲花扶额,不该喊这位笛大盟主去做这种事的……
恐怕他是直接将人抓过来的……
他礼貌颔首,“姑娘,里面那位受了伤,麻烦你替她梳洗一下,小心别碰到伤口,多谢了。”
丫鬟知道这几位是庄上的客人,小心翼翼应下后便推门进去了。
李莲花和笛飞声等在门外,他们不便入内,只能在外等着。
眼看着丫鬟进进出出好几趟,手里端的水盆从血水渐渐变得清澈,李莲花在走廊来回踱步,神色晦暗不明。
笛飞声被他晃得头都昏了,他皱眉,“李莲花,你能不能消停会儿,晃得我头疼。”
“……”
“你就别担心了,她本来内力就深厚,虽说这次的确受伤很重,但也不会比十年前你我那样重,你至于担心成这样吗?”
“……”
笛飞声双手环胸,戳破他的心思,“你很在意她。”
李莲花脚步一顿,微怔,眸光微闪,“你胡说什么。”
“别不承认。”笛飞声挑眉,“从我第一眼见到她,见她维护你的模样,和你看她的眼神,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总觉得有些别扭,现如今倒好,顾寒清是个女人,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李莲花清了清嗓子,“我和阿清是至交好友,这有何奇怪的。”
“李莲花,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笛飞声嗤笑,“怎么十年过去了,胆子如此小,承认自己心意都不敢了。”
“你闭嘴吧。”
“怎么?不乐意听?”笛飞声故意唱反调,“那我还就要说,我一直以为你对乔婉娩旧情难忘,余情未了,可在普渡寺我就看出来了,你的弱点……其实是顾寒清。”
李莲花望着廊外的莲花池,沉默不语。
直到丫鬟开门出来,手里抱着给顾寒清换洗下来的染了血的白衣,“里面那位姑娘的衣服我已经给她换上了一套干净的,只是给她换下来的衣物不知如何处理。”
丫鬟递给李莲花的,还有一个染了血的香囊,“还有这个,这个是从那位姑娘的衣服里掉出来的。”
李莲花接过衣服和香囊后,礼貌道谢,交代道:“今夜之事,还望姑娘……”
“奴婢今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丫鬟急忙摇头,害怕的余光瞟了眼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笛飞声,更是吓得一抖,慌慌张张就跑了。
李莲花无语,睨了眼笛飞声,“看看你把人家吓成什么样了。”
笛飞声嗤笑,不予理会。
李莲花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香囊,虽然染了血,但还是能依稀看清香囊上绣着的图案。
是……莲花?
李莲花怔住,这应该就是阿清白日里藏在身后香囊,他当时还猜测阿清莫不是送给哪个心仪女子……
竟然是莲花?难道是想送给他吗?
联想起先前顾寒清每次提起乔婉娩的反应,他心中隐约明白了什么。
笛飞声看了他一眼,“我去看看方多病那边,顾寒清这边,就交给你守着了。”
“……”
回到房中,丫鬟还算细心,给她擦洗后穿上了干净的里衣,衣裙整齐的叠放在床头边。
这采莲庄虽然四处透着古怪,但待客之道还不错,他们的客房都会备一套男女各一样衣物,给客人以备不时之需。只是丫鬟不知顾寒清女扮男装,直接给她选了女子的衣物。
李莲花犹豫了片刻,将香囊和换下来的衣物摆在一起,放在了桌子上,缓步走到床边,坐下,轻轻从被子里将她的手腕露出半截,方便他探脉。
她遭受内力反噬,经脉有些受损,刚才他用扬州慢也只是尽力护住她心脉,毕竟那匕首险些要了她的命,内伤伤及肺腑,外伤险些伤及心脉根本……
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阿清啊,认识你以来,还是第一次见你受伤,这一受伤,就差点要了你的命,也差点……”要了我的命。
李莲花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脑海里不自觉浮现第一次见到她真容全貌的场景……
他垂眸轻笑,“难怪方砚云说他见过更美的……”
看着露在外面的半截白玉皓腕,白皙透亮,纤细光滑,的确不像是个男人。
李莲花自嘲一笑,枉自己总说眼力好,竟错的这么彻底,只是现在自己有些茫然,不知该如何面对醒来后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