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沉默了片刻,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
那个时候单孤刀也就十几岁,在街头无依无靠的勉强活着,却捡了一个四岁的孤儿,李相夷。若不是漆木山将二人带回去收养,就不知道这两个人还能活多少年。
听着李莲花说着两人的往事,方多病入迷了,轻笑,“那我师父一定很感激舅舅。”
李莲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自嘲道:“李相夷本该很感激的,但他这个人生下来就桀骜不驯,我行我素,从小到大,他师兄带待那么好,可长大以后,却越发的目中无人,把他师兄给气走了,也伤了他师兄的心。”
顾寒清看着李莲花嘴角的笑意,只觉得刺眼。
“李相夷其实也就是个薄情寡义之人罢了。”李莲花讽刺起自己来,不遗余力。
听得方多病笑容一敛,皱着眉,“你胡说什么呢!我师傅才不是那样的人!若是没有他,我现在还是个瘫坐在轮椅上的废物,小时候人人都笑我欺我,只有我师傅鼓励我习武!他对我都尚且如此,对他师兄怎会凉薄呢!”
“没错。”方砚云赞同点头,“世人皆知,李相夷是因为师兄单孤刀的死才会和金鸳盟决一死战,他们的关系按理来说,应该很好,甚是亲兄弟。”
方多病气的脸红脖子粗,“就是!你别胡说八道!”
他听不得别人污蔑自己师父一分一毫,就算是知己好友也不行!
李莲花看着两人为李相夷辩驳的模样,眼眶微红,轻笑。
曾经,他和师兄刚刚建立四顾门时,的确关系很好,他们意在匡正江湖,平天下所有不平之事。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二人的想法越发偏离,最后一次见师兄,是师兄想让他和朝廷合作,一起剿灭金鸳盟,可他已然和笛飞声定下了五年和平之约,君子岂可戏言。
那日他说的话重了些,自负了些,气走了师兄,可没想到,那次会是他们二人最后一次见面……
顾寒清听李莲花说着曾经的事,脑海中闪现了许多画面,是一个哥哥带着女孩和男孩一起玩耍的画面。
他们在草地上嬉戏,一起荡秋千,一起放风筝。
她捏着眉心,压下头疼的症状,下意识问了一句,“李莲花,你有兄弟姐妹吗?”
李莲花只关心她的脸色,皱眉,“阿清,你伤复发了?怎么脸色不太好?”
“没事。”顾寒清摇头,抓着李莲花的胳膊,执着的问:“你有什么哥哥,或是弟弟吗?”
方多病和方砚云不明所以的看着两人,李莲花虽然也不懂,但他还是摇了摇头,“阿清,我是个孤儿。”
“……”
顾寒清抿唇,“是吗?”
李莲花见她情绪不对,想着安慰她,收拾好低落的情绪,扯唇,“啊,想起来了,我有个失散多年的哥哥,叫李莲蓬,我和他都是莲花镇莲花村的人,只是他离家出走很多年了。”
这话一听就知道在胡扯,方多病撇嘴,方砚云翻了个白眼,这个老狐狸又开始了。
顾寒清知道他想安慰自己,可现在难过的,应该是他啊。这么照顾别人情绪的李莲花,一个人不管怎么变,人品秉性是变不了的。
李莲花如此,李相夷又怎么会是薄情寡义之人呢……
她垂眸轻笑着摇头。
见状,李莲花松了一口气,勾唇,“好了,咱们准备下山吧,阿飞还在莲花楼等着呢。”
一提起阿飞,方多病也想到了一件事,他问李莲花,“对了,采莲庄时候,阿飞一直帮着找我舅舅,既然如此,他是不是也认识我师傅李相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