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封禁了整个千山门的冰雪融化之后,大家看见的,是跪坐在地、浑身是血的千山掌门,以及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几位长老。
只有一位还站着,那便是六长老——因为被一剑钉在了千山门石碑上。
那时江冽立于半空,漠然俯视战况半晌,末了,挥一挥衣袖,不沾一点血腥气的,带着妹妹就走了。
他走后,千山门众人想将六长老的尸身收敛,却发现那位少主设了禁制——外人一近石碑,必遭万箭锥心之痛。
直至七七四十九日后,禁制才自行解开,可六长老早已在禁制中被挫骨扬灰。
没人知道那时的少主是怎样做到的,少主的战力就此成了一个谜,大家只好给自己解释:少年天才、天赋异禀。
二叔说完,流露艳羡的神色,感慨万分地说:“那年少主修为便已强悍如斯,不知道如今怎么样……”
“能怎么样,他如今已是渡劫境,是我等凡夫俗子想象不到的修为。”时崇凉飕飕道。
阙成挠挠头:“不对啊,既是少主单方面的碾压,圣女也没受伤,那少主有什么心结呢?该有心结的不是千山门吗?”
众人俱是一愣,疑惑丛生。
良久,二叔抹了一把脸,嘟囔道:“我又不了解少主。”
那谁了解少主呢?
他话落,众人齐齐扭头看向逐衡。
时崇看着陷入沉默的逐衡,忍不住用手肘撞了一下:“喂,你道侣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逐衡茫然抬眼:“你说什么?”
时崇不满:“你为什么不听我说话,你想什么呢?”
空气里,传来冰霜融化的味道,清清凉凉,还掺杂一丝不易察觉的甜,就像他道侣一样。
那时阿冽是什么心情呢?
在得知他被绑走后,是否担心,是否害怕?
在看见他拼死护着“千山门弟子”时,是否愤怒,是否开始怀疑他的身份?
可江冽从未对他说过什么,连质问都没有。
逐衡忽而问道:“魔族通常什么时候会露出真身?”
二叔老实地回答:“战斗的时候,或是控制不住的时候。”
“为什么会控制不住?”
“走火入魔了呗,或者受了很重的伤,人形难以为继。”
逐衡猛然站起来,朝江冽离开的方向跑去。
时崇匆忙跟上他:“你干什么去!他让你在这里等!”
逐衡速度极快,宛如一只灵活的鹰:“等不了了,我去找他。”逐衡背对着他摆摆手:“小白脸嘛,一刻都不能和金主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