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牵着他的手匆匆走进帐房,秦观正好指着某一笔帐跟一个中年男子说道,“这帐看起来很干净,但是我一眼就看出不对,因为它太干净了。”
中年男子问哪里不对,他偏头看着她笑笑,然后说,“你们不用知道,反正以后这里的田地我会接手,你们放心,我们秦家看重的就是名声,不会少你们那份,也请不要为难陈老板,她也是我们秦家的人。”
几个人议完事就告别,经过陈默身边的时候仍旧喊一声陈老板,秦观放下手里的东西,温柔地笑着,“该饿了吧,我已经让下人准备好饭菜,你要一起用吗?”
“我早知道你会这么做,不过我不会在自己的帐上面动手脚。饭吗,当然一起吃。”她走进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没有锁上,反正锁了秦观有的是办法弄开。如果他真的看中了幽洲有利可图,以自己现在的势力,曹焕毕竟帮得有限,说不定自己卖尽最后一点家产才慢慢壮大的粮业真的就会被他拿去。
富甲天下:鸾歌(一百二十八)
秦观反客为主,她想除了孟光,幽洲能吸引的他的就只有良田千顷,谁在这个时候拿下它,日后开战便可跟赵临风周旋,谁有粮草,谁就可在围城战中立于不败之地。
“你真的要跟我争这个地方是吗?”陈默直接问出口,心中有点动气。
他笑笑,“不是我。”否认了以后又说,“是皇上。曹焕的祖籍在这里,他一早就让我注意幽洲的情况,刚好有人大肆买卖佃户的田地,如此的大手笔,除了当年的陈家,皇上想不出还有谁才让我来看看。”
陈默听到“皇上”两字,眼神更加冷漠,嘴角又稍微弯了些,“赵临风一向懦弱,却有本事把陈家连锅端,我想是有人帮忙出谋划策。别人都在遭贬,连曹将军都受到影响,你倒是在他身边,将这官位越坐越大了,往日我真该好好看看你这个人是什么底细,居然那样贸然嫁进秦家,还望秦大人海涵。”
一边说着一边向他弯腰行礼,那样子还像从前,“哪里,我是为了你才这么努力往上爬啊。”话听不多少真心,秦观脸上的笑有几分假意,居然直接伸手抚摩她的后背,然后很快收回去说要先去看看孟光,让她送送自己,而秦观一边注意她的神色,一边往门边走。
眼看就要迈出去,陈默好看的眼睛降低了堤防,趁她表情放松,他猛地转身,一脚把门踹上,他的神色突然变得凶狠,抱住她的细腰将她推倒在案几上低下头咬了她的下巴一口,一只手从后面撑住她的后脑勺往自己的方向按压,含住她总是粉润的唇珠轻咬,然后逼迫她张开嘴舌头勾住她的狠狠吮吸,凶狠的力量让陈默挣扎不开,秦观得了便宜,将自己挤到她两腿间,一只手从后面拉扯开她的腰带逐渐露出细致的锁骨和一截红色绳结,白皙和红艳的对比让他更兴奋,几乎是喘着粗气,让大掌些微用力地握住她胸口的柔软处——
陈默苍白的脸立刻涨得通红,身体剧烈地扭动起来,秦观反而兴奋异常,埋在她耳边直喘粗气,抵在她腿根那里的磨蹭起来。
他看起来斯文,却有一身蛮劲,陈默还是挣扎不开,就任他随便怎样,她很想要好好说话,可是一见到这人就不行,多数是互相冷嘲热讽,兼有她被堵得无话可说,秦观又与别的男子不同,只要能达到目的,多卑劣的行径他都干得出来,这个斯文败类。
“陪我一夜,若我高兴了便跟皇上回绝幽洲的事。”秦观在她耳边低语,用词有些下流,像对待坊间的姑娘。
陈默一双好看的眼睛盯着他一动不动,秦观咧开嘴,露出白生生的牙齿,“你有多少机会你心里清楚,我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而我又的确想要重温旧梦,谁让你还是这么倔强得让人心痒,昨天晚上你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就让我想要再尝尝你的味道,我这次付出的可不只是这一点。答应,还是不答应,我给你两个时辰,你知道我会在哪里等你。”
说完他就松开手站起身,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做过走了出去。
富甲天下:鸾歌(一百二十九)
可是陈默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吃了晚饭自己就到孟光房里,听孟光背完今天的家训就让丫鬟把他带去睡下,她在屋里坐了一阵,最终还是决定到外面过一夜,然后写信通知曹焕让他注意朝廷的动静,又不好写得太明显,怕有人半路截信,想想,陈默把要说的话都搁下,只在末尾一句不经意地问候里简单说了句,让他有时间一定回来亲自教教孟光的学业,算是报答他这几年的照顾。
折了信她交给伶俐的丫鬟,“机灵些,找个理由把信送到曹将军府上。”
“是。”丫鬟收好信退下。
陈默在房里来回走动,后来吹灭了蜡烛,自己提着灯笼悄悄开门走出去,入夜以后的宁静黑暗,始终是让她害怕的,她害怕夜晚,尤其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未知的错觉让她以为自己背后总是跟着什么人,可是从小开始,每次当她回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反而让自己忍不住颤抖。
她屏住呼吸,的确听到身后有人跟着自己,陈默较别人略大的瞳仁微缩,脚步开始急切,踩过细软的石子,在夜里发出沙沙的声音,她能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这点轻微的动静她都怕被后面的人察觉到,终于走到拐角的地方还是回头看了看,但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人跟着她。
提在手里的灯笼被风吹起,陈默匆匆走开,到城西自己的粮仓暂时睡一个晚上,明早起来出城还要去置办一些需要的东西,她没有在路上耽搁多少时间,直接就过去了。粮仓的钥匙一向是她自己收着从来没有交给其他人。
秦观的确跟了她一阵,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不过因为知道她的丫鬟去了曹焕的府上,他认为这边的事要重要一点,出了门就和她走不同的方向,也不是真的那么就想和她做些什么事情,只是下意识说出口,要是她答应了那当然更好,他从来对女人都很有耐性,直到哄得她们心甘情愿交出自己,对陈默却没有多少耐性,碰上她以后头脑发热就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完全没有了斯文。
天亮后两个人各自办完事回去,碰巧在门口撞见对方神色匆匆,陈默一脸喜色,竟对他露出还算灿烂的笑容,“你也刚回来?”丝毫不掩饰自己昨晚出去的事。
“我马上就要离开幽洲,你真的不跟我回京城。”秦观已经打算好了,他在这个时候没有时间再跟她磨蹭,作为男人,他开口求过她,虽然算不上多真心的恳求,她既然不同意,或者还等着要些补偿,到不是不可以,只要他忙过了不太过分的理由都能答应,现在他必须回京城,赵临风给的时间不多。
陈默想到孟光,“你要带他一起走吗?”
秦观摇头,“暂时不会。家中正有一个妾室待产,我想还是等她生下孩子再说。”可是这席话听在陈默耳里就变了味,她神色轻松,“那就祝你一路顺风。”说罢先抽身离开。
富甲天下:鸾歌(一百三十)
他这次出行其实收获不少,陈默不愿意跟自己回去,虽然有点遗憾,可是他也尽力而为,眼下京城还有重要的事要等着他做,秦观于是在当天就向陈默辞行,临走还许下愿说过三个月就来接他们回京城。
陈默没有去送他,自己带着孟光吃了午饭,然后把他送到曹先生那里,这也是她以前的先生,半百的老人只有一个小孙女,是出于对孟光的喜欢才愿意住在这样的小院子里悉心教导他。
她把自己的来意说明,留下孟光陪着老人,德高望重的曹先生有足够的威望保护他,料秦观去而复返也没有丝毫办法。
曹先生知道她真实的去意是什么,这是自己的得意弟子,心比天高,身为长辈他只能说,“多多珍重吧。”
陈默谢过曹先生便起程,她带的人不多,主要是处理帐目事务,都是些文人,出行只能以马车代步,比起快马加鞭的确要慢上许多。她有些着急也得暗暗忍耐,这一路上只要不跟秦观的人马碰上,要抢先回到京城倒也不难。
可是由官道离开,想要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