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邹晟便泄了气,身子一歪,坐在地上,一副放弃挣扎的样子:
“我收到那条信息,本来还……还挺高兴的。”
原来,作为一个“屡屡遭拒”的追求者,忽然收到杜雪发来的那条“想见你”信息,邹晟还是小小地激动了一番,亢奋情绪下,也没想到有什么不对。
晚九点,他按照约定时间来到杜雪家,敲了半天,却不见开门。瞅瞅屋里并没亮灯,他以为对方还没回来,便耐着性子,等到九点半。
实在等不下去,只好拿出她家的钥匙,一开门,却看见杜雪歪在墙边的苍白尸体,着实吓了一跳。
他也不敢去动她,大着胆子凑上前去,试了试呼吸,发现人已经死了,不由得有些惊慌失措。
随即,他便想到之前寄给她的那些下流照片,原意是想让她见识见识自己有多“雄伟”,好安心接受自己追求,但到底知道那是骚雨隹木各氵夭卄次扰,如果被警察翻出来,一样惹祸上身。
于是,他跌跌撞撞地跑到卧室,翻了半天,终于从柜子抽屉里翻了出来,如蒙大赦地撕成碎片,扔到垃圾桶里。思来想去,觉得留在屋里终究是个祸患,就连塑料袋一起,卷巴卷巴带出门,扔进了附近街上的垃圾箱。
做完这一切,他才喘过这口气来,想到应该报警。杜雪跳楼那天,他刚好认识了一个叫窦华的警察,年纪不大,看上去特别热心,他也没多想,就直接向窦华报了案。
“你害怕来的是经验丰富的警察,当场看出你的心虚,是吗?”裴郁抱着手臂,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适时戳破邹晟的“没多想”。
豆花儿那个孩子,单纯得肉眼可见,一看就很好蒙混。
邹晟无声地叹口气:
“……是。”
裴郁想起事发当晚,邹晟第一眼见到他们,就脱口而出一句“这么多人”。那个愣怔的样子,确实是没来得及掩饰。
难怪那时候他们刚发现杜雪,邹晟就说她已经死了,比他这个法医认定速度还快。
他点点头,眼底冰霜并没消融多少:
“钥匙是你偷配的。”
语气是陈述,而并非疑问。
地上的人抬头看了看他,神色先是惊疑,再是躲闪,却终究没有否认。
裴郁的目光,再次落到对方手里那堆道具上。
邹晟见状,反应过来,立刻从地上爬起,像丢掉烫手山芋一样,把东西一股脑儿全塞进旁边的垃圾箱,一边塞还一边赌咒发誓:
“我这就给它扔了,警官……我发誓,以后再也不玩了,再也不玩了。这些真的跟雪没关系。”
“杜雪父母那边,是你通知的?”裴郁扬一扬下颌,微微昂首。
邹晟忙不迭点头:
“我们是老乡嘛,难免互相认识。但是他们去找你们闹事,我是真不知道,还是后来听梅姐她们说的。我只是觉得,这么大事儿得告诉他们一声,可绝对没想过,撺掇他们去闹啊……”
裴郁打断他的长篇累牍:
“杜雪在家里过得不好,你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