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难捱的煎熬之中,那扇紧闭了许久的房门终于发出了声响,吱呀一声,却嘶哑的像是一把衰败的喉咙。
张玉屏着呼吸,看着帝王拖着沉重的步伐从中缓缓迈出,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步入夜色,将空气中无形的气流一脚踏破。
“张玉……”
刘寡脸色蜡白如纸,他每走一步便说一句,“……馆阳长公主”
“侯阳王妃沈氏……”
“……薨”
张玉头脑嗡的一声,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倒是刘寡,微微侧过来一点脸颊,像是在同他说明因由,“无非……”
他说,“美人多病罢。”
说罢,帝王举着步子缓缓与院中婢子擦肩而过,直到走出这座椒房,他高大的身影没入更深的夜色,院中的婢子们才如梦初醒,一个接连一个伏跪下来。
明明周身风声依旧,可这夜里仍然寂静的有些过分。张玉看着眼前这繁华一场,突然觉得空空荡荡,什么也没剩下。
不知是谁小小的啜泣了一声,将这寂静打断,紧接着便有了第二声、第三声,就在啜泣快要连成一片时,张玉才用自己仍在发紧的嗓音说道:“哭什么……王妃生前不喜吵闹,你们……全都闭嘴吧……”
这个夜晚带着不同寻常的危机四伏,或许是察觉到了异样,长安百姓家中的禽畜也开始不安的嘶鸣起来,它们在圈中相互推挤,好像就要出现什么危险。
直到马蹄声将这紧张的气氛打断,急促的马蹄声从长街短暂的经过,很快又哒哒的跑向远处,它们这才抖抖身上因为过于紧张而发皱的毛发,嘶鸣几声,再次入睡了。
疾驰的马儿一路直奔侯阳王府,马背上的士兵也面带焦急。出征古滇已经不容迟疑,古滇王知道刘寡将要派兵攻打,所以将大汉使臣囚禁,沿线设防,准备要与大汉兵刃相接了。
这份急报送到侯斯年的手中,等侯斯年看完,那士兵便问道,“王爷,您看我们何时出发?”
侯斯年面色果然沉重,古滇千里之遥,自这份急报发出至今已有几个昼夜,他不假思索,“事不宜迟,通知全军,我们即刻启程!”
“王爷!”
才熬好的汤药热气尚存,虽也知道前线战急,可侯斯年的身体——
下人端着药碗,一脸的欲言又止。
侯斯年知道下人的关心,他摇摇头,“无妨,身体如何我心中有数,军务要紧,你去替我将玄甲拿来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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