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廖辉听到母亲的话语,缓缓地低下头来,这件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只是,他从未听母亲细细的说过。
26年前,已经读大二的廖海月在父亲的嘱咐下来到父亲的公司工作,有一天,她和几个负责人一同到工地里去视察。在那里她遇到了一个工人,虽说那人是一个工人,可对方身上散发着很温柔的气息,而且她遇到他的时候,对方正在看书。廖海月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而且在父亲的教导下也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瞎看不起人的毛病。不会认为对方只是一个工人就否定这个人的价值,而且越跟对方接触,她就越知道罗坤是一个非常有上进心,而且眼光相当长远的人,这个人绝对不会只做一个工人,这辈子庸庸碌碌。
越是了解对方,他们就越明白,只有对方才能够引起对爱的共鸣,两人就这样坠入了爱河。
只可惜这件事情还是被父亲知道了,廖海月看到的罗坤的优点父亲全都看不到。
最可笑的是明明是父亲告诉他,看一个人不能看对方的身份,要看这个人值不值得你去交朋友。父亲说了这样的话,结果却以罗坤是一个工人为由,拼命地阻挠着她和罗坤的爱情。
可是两人已经认定了要和对方在一起,对方就是他们所追求的灵魂伴侣,可以白头到老的爱人。
父亲认为罗坤就是为了财产而来,但是罗坤一直努力着想要改变父亲的印象,不过两人依旧这样恩爱着,不会因为父亲的阻挠而改变。
罗坤是一个很上进的人,虽然在继母的威胁下没办法读高中,但他却凭自己的能力自考拿到了毕业证书。就在去拿证书的那一天,罗坤为了救一个轻生的女孩而丧命,派出了无数个警察无数个救援队,都找不到罗坤的尸体。
因为这件事廖海月彻底的崩溃,她恨父亲,如果不是父亲拼命阻挠的话,罗坤或许就能够提前毕业,或许就不会遇到那个轻生的女孩了。
没有了罗坤,没有了挚爱,再加上愧疚感在自己的脑海不停的萦绕着,女孩彻底崩溃了。
廖海月能想到的去陪罗坤的办法,就是自杀。可惜她的性命被父亲给救了回来,可是,廖海月却觉得罗坤还在等她,她一直没有放弃自残,可是父亲却派人监视她,有一段时间她甚至待在精神病院里没办法出院。
直到她在三个月后遇到了付匀净,女孩的记忆开始发生错乱,那个和她深爱的男人很像的付匀净变成了她记忆里的那个替身。她和付匀净恋爱了,而在那之后她停止了自残的行为。
父亲爱女心切,只好为女儿妥协了这一次,他和妻子明明看出了付匀净虽然是一个老师但其实心思不正,但只要廖海月能恢复正常,他们也顾不上许多,就算他们必须忍受着付家那一大家子的拖累,他们也只希望女儿能恢复正常,好好的活下去。
但是他们或许从未想过,也正是因为他们无限的纵容,他们把付匀净和他背后的付家这一大家子的胃口都给养大了。居然能想出那么狠毒的方式来除掉他们廖家,然后变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他们廖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廖海月自嘲的勾起嘴角说道:“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自从罗坤死了以后,在精神病院的那几个月对我来说就是折磨,每日每夜如果不伤害自己的话我都无法入睡,其实我心里什么都知道,我知道我最爱的人已经回不来了,我必须抓住付匀净这个和他浑身气息都是那么相像的男人,不然我会活不下去的,我真的会疯掉,我真的会崩溃!付匀净是父亲的救命稻草,又何尝不是我的呢?”
楼折雪表情平淡,“所以其实你只是想找一个人替你疗伤罢了!”
“对,我把曾经对不起罗坤的,全都付出在了付匀净的身上,这些年他伪装的不错,一举一动都那么的像罗坤。但是我和父亲本来就有嫌隙,就算这些年我的父母一直都在提防着付匀净,可我却在一旁拖了后腿。我宁可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意相信我的父母。因为我恨他们,所以我明明知道付匀净怂恿我去公司夺权是有目的的,我也还是跳进坑里了。”
楼折雪轻轻叹息一声:“也付出了代价!”
“对!我付出了代价,最疼爱我的母亲死了!”廖海月双眼泛红,嘴唇微微颤抖着,陷入了悲伤之中,她吸了吸鼻子,好不容易才压制出内心的悲痛。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廖海月缓缓的开口接着说道:“这些年我一直把他当做替身,所以他找别的女人,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回到这个家,他还是我最喜欢的那个感觉就行了,我的要求其实并不高,我也愿意和他白头偕老。因为他给了我两个宝贝,因为两个儿子所以我不愿意撕破他的伪装,我希望我们这个家一直都能这样温温馨馨的过下去。因为我已经不想再经历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所以从一开始,廖海月就把真正的自己给伪装了起来,或许也只有只有在她两个儿子面前,她才能放松下来,放下伪装。
“我们给了付家很多东西,他们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给他们,就算把亲戚都塞到公司里,我们也能够忍受。我们已经给他足够多了,给他们钱给他们房甚至还帮他们找家境殷实的女孩结婚,唯一只有一点就是不允许付家过界,不能以为廖家的一切就是属于他们的。或许是太贪心,想要的更多,他们家着急了。一大家子全靠我们养活,却跑到我这里来对我们家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