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伍遂还不及思考,就听到三声惨叫,那三个提着毒粉的士兵朝后倒去,紧接着木桶被连串重箭击破,白色的粉末在城楼上瞬间迸射开来。
&esp;&esp;他慌忙捂住了口鼻,朝后飞奔退去。
&esp;&esp;城楼上的黔州军将士,早就知晓那是什么东西,一个个惊骇不已,哪里还顾得守城,只想着夺命而去,却是不想已经来不及,几乎是一会儿的功夫,先前城楼上的将士们,便横死了个七七八八的。
&esp;&esp;战场好像突然被定住了一般。
&esp;&esp;直到段家军后方腾起了灰尘,呐喊声厮杀声响起,攻城车怼大门的咚咚声再次响起,侥幸活下来的城楼上的黔州军将士们,方才如梦初醒。
&esp;&esp;“他娘的,老子们是打仗,不是送死!跑啊!”
&esp;&esp;有人怒吼出声,朝着城楼下飞奔而去。
&esp;&esp;有了一个带头的,其他的人也撒丫子跑了起来,那脚飞溅起了地上的毒粉,又有不幸的人瞬间七窍流血,绝倒在地。
&esp;&esp;伍遂已经彻底傻了眼。
&esp;&esp;明明当初在黔州,段怡同崔子更便是这般以少胜多,大败领军回城的前任黔中道节度使的亲儿子的。可一样的招式,到了他这里,却是都不灵验了。
&esp;&esp;“你们给我杀啊!都愣着做什么?横竖都是死!难不成你们要在一个女人的裙下做狗吗?”
&esp;&esp;伍遂心中发虚,他一早就安排好了,乌头人在峡谷截杀,随即壕沟毒粉让段家军先头部队乱了阵脚,他知晓段家军中的三座大山,段怡韦猛同苏筠惯常都是打前锋,直接攻城的。
&esp;&esp;万一能够毒死他们三人,哪怕只是其中一个,段家军必然阵脚大乱,紧接着埋伏在附近的黔州军以及截杀之后撤退下来的剩余的乌头人,杀乱段家军的后方……
&esp;&esp;大业何愁不成?
&esp;&esp;可是没有一步是按照他所预想的发展的……
&esp;&esp;从城楼下头替补上来的黔州军士兵,瞧着那城楼之上一片毒粉,皆驻足不前!伍遂这么一吼,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没有一个人听令上来。
&esp;&esp;伍遂心中一凉,放眼朝着段家军后方看去,却见那段家军的大军分毫未乱,站得高看得远,他能够清晰的看见那程穹挥舞着大旗,段家军就像是流动的水波一般。
&esp;&esp;他们像是早就划好了河道,只用顺流而下,由两边悄悄包抄,将那黔州军将士团团围在中间。
&esp;&esp;虽然战事还没有结束,但是伍遂却是已经知晓了结果。
&esp;&esp;他咬了咬牙,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下一步该下何种军令。
&esp;&esp;“崔将军!你……”伍遂突然想到了崔子更,急切的唤出了声。
&esp;&esp;崔子更面不改色的扭头看向了段怡,“为夫身受重伤,拉不得弓射不了箭,只能烦请娘子替我清理门户了。”
&esp;&esp;段怡挑了挑眉,“记得打钱,切莫赖账!”
&esp;&esp;段怡说着,再度搭弓射箭,朝着那伍遂射去。
&esp;&esp;她的动作就像是长江河道里的灯塔,其他的弓箭手见状,皆是调转了箭头,朝着伍遂射去。
&esp;&esp;伍遂大骇,不过此时他的周遭已经没有几个活人,他伸手一抓,想要扯最近的人过来挡箭,可那小兵有腿长在身上,骂骂咧咧的便躲开了。
&esp;&esp;数不清的箭支朝着他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伍遂挡得住这根挡不住那根,几乎是顷刻之间便被扎成了一只刺猬,他双目圆睁着,满怀怨愤的朝着段怡同崔子更的方向看来。
&esp;&esp;然后朝着城楼之下一个倒栽葱,重重地摔落了下来。
&esp;&esp;先前险些被他抓住的小兵趴在城墙边探头看着,腿一软颤抖着喊了出声,“伍遂死了!伍遂死了!大王!大王!大王饶命啊!”
&esp;&esp;段怡瞧着,给了那小兵一个赞赏的眼神。
&esp;&esp;机灵啊!这年头,识时务的人越发的多了,就是声音再大些就好了!
&esp;&esp;“伍遂已死,投降不杀!乌头人早已经归顺,你们不会有援兵。”
&esp;&esp;段怡声音中带了内劲,像是打雷一般,响彻全场。
&esp;&esp;那城中的黔州军,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一窝蜂的朝着城门口奔去。
&esp;&esp;“莫拿车撞,莫拿木头撞,莫拿锤子锤,城门弄坏了,还要修的!”随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黔州城的大门一下子大开了来。
&esp;&esp;韦猛的大锤刚刚抡下,险些打在了那开门老者的脸上。
&esp;&esp;老者半分不惧怕,他伸出手来拨开了韦猛的大锤,“年轻人火气莫要这么大,喝点金银花露去去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