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公主叫景禾的话逗笑了,忽的又想起什么,对景禾道:“过些时日该是秋猎了,青狼部和苍鹰部都会派人来大离。青狼部便是有异心,该也不敢大张旗鼓做什么,可那苍鹰部……你们可千万小心。”
景禾点点头,她也记得陆远寒曾提过秋猎一事,想该是待东南倭患稍稍解决之后,再办秋猎一事。
至于章程如何,又有何打算,她还需与陆远寒聊聊。她到底也不清楚朝政大事,只能在陆远寒等人给予的已知信息上做出判断。
不过,景禾本就不想多揽一些事儿给自己,只是有些事不能不知道罢了。便是人坐在凤仪宫,也要耳聪目明,说不说话不重要,要在该说的时候说得上话。
昭宁公主见话已带到,便不再扯这些个正事,只与景禾说起从前宫里的事来。
其中,她也提到那位宁安长公主。
“宁安长公主,从前便不是好相与的,娘娘可得小心一些。您将她拒之门外,可不知要被怎么记恨。”昭宁公主面露担忧,脑中闪过少时与宁安长公主的屡次冲突来,更是叹气。
“她来凤仪宫,无非就是为睿王求情。左右都是要碰钉子,在外头就碰钉子回去,也好过进来撕破脸皮吵一架。既是能因此记恨的人,想来当面也不会给你什么好脸色。”景禾轻笑,并未将宁安长公主太放在心上。
就在这时,冬池匆匆走进来,朝二人行礼后说:“娘娘,宁安长公主求见,人就在凤仪宫外头呢。”
景禾微微蹙眉,心说怎么说什么来什么,转头看了昭宁公主一眼,问:“你是回避,还是……”
昭宁公主站起身,腼腆地笑笑,“还是回避吧,宁安长公主说话没个把门,一会儿弄得娘娘这凤仪宫乌烟瘴气的。”
好在是二人已熟络许多,否则昭宁公主这话,可说不得。
景禾轻笑一声,并未多说什么,只叫冬青带着昭宁公主到偏殿休息一番,再叫冬池把宁安长公主带到正殿来。
“皇后娘娘可是大忙人,见您一面这是比登天还难呢。”
宁安长公主昂着脑袋走进门,先是大咧咧扫视一圈,才将目光移到景禾身上,不情不愿地行礼问安。
景禾姿态懒懒的,正眼都没瞧宁安长公主一眼,只冬池打量着景禾的神情,上前叫宁安长公主坐下。
宁安长公主一拳头下去打在棉花上,一时间脸上挂不住,也不愿在此多待浪费时间,干脆直入主题:“睿王叫皇上下狱了,此事皇后知晓吗?”
景禾慢悠悠喝了口茶,才道:“此事闹得沸沸扬扬,自是知晓的。”
宁安长公主冷哼一声,说:“皇上也是,怎么这般不顾情面,连自己的亲兄弟也下狱!哪有宗室送入狱的,合该送进宗人府再行定夺才是!”
景禾挑眉,终于看向宁安长公主,道:“送进宗人府,至多也就是关一辈子,到底因着皇室的身份与赵答应的面子,也不会太过为难睿王,只不过换个地方吃喝不愁,不能出来罢了。”
宁安长公主一瞪眼,说:“那还不够吗?睿王堂堂王爷,这样罚了还不够吗?”
景禾讥讽一笑,轻轻放下茶盏,“若今日放印子钱逼死人的是寻常百姓,怕是长公主已经喊打喊杀了吧?”
宁安长公主被说中了,一时间涨红了脸,嘴上却不敢承认,说:“那……那自有大离律法界定如何惩治他们,何须我喊打喊杀。”
景禾见宁安长公主如此说,道:“哦?寻常百姓需得依照大离律法界定如何惩治,睿王却不必了?长公主是这个意思吗?”
宁安长公主自然是这个意思,她身为皇室,自然是要特权的,也害怕旁的皇室失了特权,让自己手中特权一步步被收回去。
要知道,陆远寒自小受人欺凌,后来又去了行宫,明摆着与他们不是一条心的。
思及此,宁安长公主内心更为慌乱,捏紧手中帕子,为自己鼓鼓劲,又要再说。
景禾打断宁安长公主的话,道:“长公主多说无益,此事也不是本宫能决定的。”
宁安长公主狐疑地看了景禾一眼,她知道陆远寒是个什么性子,但也听过许多关于帝后恩爱的风言风语,自然想来试一试。万一景禾这耳旁风有用呢?那岂不是省了很多功夫,在她看来,只要男人真的心中有你,那这耳旁风定是能大吹特吹的,就像她父皇一样。
“不是说帝后恩爱吗?皇上连娘娘的话都不听?”宁安长公主摸不准景禾说的是不是真话,半信半疑地问。
“都说后宫不能干政,本宫怎么好叫皇上不高兴呢。”景禾笑着看向宁安长公主,神色间满是无辜。
宁安长公主更是摸不透景禾是个什么意思,也不愿在此耗费时间,便寻了个借口告辞。
景禾本就不愿与宁安长公主多交流,自不会留她,只叫冬青送送宁安长公主。待人走了,才请待在偏殿的昭宁公主回来。
“她是真敢说……连帝后恩不恩爱都关心上了。”昭宁公主在景禾口中听说一二,惊讶得瞪大了眼。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皇后,管天管地的。”景禾吃心来,瞧着毫不在意的模样,话语间却带了几分讥讽。
昭宁公主陪着景禾多说了会话,便也起身告退离去。
入夜之后。
景禾见陆远寒迟迟不来,正要遣人去问问,便见他大步踏入正殿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