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休止的雨
雨水似没有停得意思,沈星雨异常压抑的望着窗外,准确的是楼下路上那辆白色的殡仪车!
“唉!那不是殡仪车吗?不会又是死人了吧!哎呀!我最受不了这种场景了,尤其是这种鬼天气,看了晚上又该做恶梦了!”苏菲亦同望着窗外那白色的殡仪车不无忌怕的走到床边,随又躺去……!
是啊!又有一个人的一生就此画上了句号。沈星雨更是看着这略带感伤的雨景心道。
这让她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自从十年前给父亲离婚后,就一直过着艰苦独孤的生活,更没有再婚。只因为了自己,只怕有了“继父”的她会过的很不好!
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母女俩相依为命,摆地摊,做小吃,风里来雨里去,从未叫过苦,更没埋怨过谁,尤其是背叛母亲的父亲,但在沈星雨心底,确是对父亲“恨之入骨”,恨他的无情无义,恨他对母亲和自己的不闻不问!
其实也不是,父亲是很想关心和呵护她母女,而且还不止一次,可是每次都让母亲断然拒绝了,看着母亲那虽然很苦却始终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沈星雨亦然一次次将父亲赶了出去。
因为在她看来,如果父亲真的在意自己的母亲,那么就不会做出对不起母亲的事,也就不会这时再假惺惺的一副多么后悔莫及的样子,以博取母女俩的同情和谅解!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要知道,在父亲最困难和一贫如洗的时候,母亲是怎样的不离不弃,以至给他莫大的支持和鼓励,从而才有了今天的荣华富贵!可母亲呢,在为之付出了青春和心血的同时,反之换来来的却是父亲的无情的背叛!
母亲很坚强,尤其是在沈星雨面前,更是一副心满意足和为有沈星雨这么一个好女儿而骄傲的样子,确实,那个母亲不为能有沈星雨这么一个即懂事又乖巧女儿而高兴呢!
可是每每看到母亲那布满沧桑却又坚强不屈的笑脸时,沈星雨都有说不出的痛楚,尽而,这只会让她更记恨父亲!
就如这次赴京,沈星雨是多么想和母亲一起前来,可是母亲却说,“自己老了,什么也都经历过了,在哪都一样,何况这二十几年,自己已经习惯了此地的生活,反之猛然去一个新的地方会很不适应!”
沈星雨还是暗自决定,等在北京彻底安顿下来,以至再有个好工作,从而将身在北台的母亲接回北京,要知道这里才是母亲真正的家,非但如此,准确的说,凡是台湾所有的人都是从大陆迁徙过去的,尽管有些时间久远,但根深蒂固都还是炎黄子孙的后代!
不只台湾,又如香港、澳门,以及不属于中国地区的新加坡和一切海外华人,总之,血统依旧没变。至于港澳台依旧是中国人的领地,非但那里的人民都隶属堂堂中国人,自然土地更是包括在内。而新加坡和其他海外华人之所以和以上三区不同,只因那是人家的地盘,只不过由中国人居住罢了!
所以说,只要是在本国地区,皆无可厚非的定性为中国人,当然,并未改国籍的外国暂住人员自当另算了!
再说沈母在台北本来过的就很委屈,自然,和那个背弃母亲的父亲有着直接而不可原谅的关系,以至这才让沈星雨希望彻底离开那个伤心地的主要原因!
对于台北,别的倒是没什么,只是母女俩的生计实在难以维持,以至十多年来,一直过着艰苦朴素的日子,于是沈星雨总是想,或许彻底换个环境会好一些!
何况她现已结业,完成可以凭自己的能力让母亲过上幸福安稳的日子,以至不再风里来雨里去,为供自己完成学业,更是任劳任怨的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以至总是说,“母亲年纪大了,有穿的就行了,能省就省点,将来不还得攒钱给你当嫁妆啊!”
每每如此,沈星雨都不尽泪流不止,“妈!女儿哪都不去,就这样陪你一辈子!”
沈母笑道,“傻孩子,你还小,大了你就知道了!”
的确,沈星雨大了终于知道,说是不离开母亲,那自然是不现实的,就如这次来北京,尽管她和母亲那样恋恋不舍,以至吵着嚷着让母亲一起前来,可是母亲却说,“老了,那也不想去了,倒是你去那帮我好好望一望,二十多年了,还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想必更美了,何况又是即将举办百年不遇的奥运会,向你们这样的青年还真不该错过,所以说,放心去吧,不用担心,母亲好得很!”
沈星雨无奈,只而泪别母亲,对于母亲,她有着太多的不舍和依恋,可是由于种种原因,她还是来到了这里,来代母亲看一看这百年不遇而举世瞩目的奥运,何况自己从小的愿望也是该实现的时候了,尽管再多不舍和初行万里,但所谓“女大不中留”,想来人人还是都多少有点自私的,尽管是她一向乖巧孝顺的沈星雨自然也不能例外!
母亲是二十多年前跟随父亲去台湾的,而老家却是在山东,父亲也是山东的,是在二十几年前,为找寻爷爷而赶赴台湾,爷爷之前是效忠国民党的,随着国内局势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尽而不得已撤离到了台湾。
从此便再没回来,要知道二十年前,两岸还是很对立的,即便再怎么思乡心切,也只能隔海相望,望向自己的家乡……!
就是那时,父亲还得知爷爷的活着,就与当时正处的对象,也就是现在沈星雨的母亲一同前往台湾找寻父亲,由于爷爷有些家产,父亲就没再回来,继而在那成家立业!
好景不长,爷爷驾鹤西去,骨灰就埋在了距离大陆很近的地方,以至永远的隔海相望……他那久违的家乡!
望着窗外那依然磅礴的暴雨,以及那个白色的乘有一个人的所有过去而再也没有未来的殡仪车,这又怎能不让她联想?
尽管她不知道,那里面的人就是她所为其担心和一直记挂在心的那个青年刚刚去世的母亲!倘若知道,她又该怎样的感伤?又怎能会只此遥望?
可是她实在不知,因为距离太远!远的几乎只能看到那烟盒大的殡仪车,可是她又似乎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心酸,或许是想起命运波折的母亲,也或许是她感觉到了那青年此刻的心,又或许她知道那殡仪车里面的人是谁,只是……只是她不知道其实就是那个救了自己的青年的母亲!
但至少她知道,应该就是那个自己给其输血的女孩的什么亲人!因为她在新闻上看到,和那个女孩同时遭遇车祸还有一妇女,并且当场死亡,只是她不知道那妇女就是女孩的母亲,与其说她不知道,不如说她不愿承认,不愿承认那殡仪车里面躺着的就是那女孩的母亲,如果真是那样,那女孩岂不是更加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