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染刚到家不久,他有些馋火锅,买了底料和蔬菜,把东西都扛到露台,等叶和泽回来一块涮锅吃。自己躺在沙发上看剧本,还有一些通告的串词。
听到开门声,韩染心想总算是能开始吃了,一激动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正要迎上去的时候发现叶和泽脸色不太好。
“怎么了?”韩染扔下手里的东西问道。
叶和泽想笑一笑,却只是扯了扯嘴角,疲惫不堪地对韩染招了招手。
韩染走到他身边被叶和泽一把拉到怀里,韩染的耳朵贴在他锁骨上,着急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叶和泽伸手摸了摸他的脖子说:“没什么。”
韩染心中一凛,就要抬头看叶和泽表情,却被他的大手按住头。
“不要动,让我充个电。”叶和泽说。
韩染一动不动地任他抱着,两人都沉默不语,韩染感到叶和泽颤抖的手臂和胸口的起伏,感到他沉重的心情,然后伸手环住他的腰说:“要是太累就算了吧,当个小白领,我养你。”韩染猜测可能是工作上的事情,毕竟刚到家就听说公司出了事急匆匆地去了,现在回来情绪低落,可能是事情比较严重。
叶和泽听大言不惭的话,忽然笑了,心中的阴霾似乎驱散了一些,
“你呀,这对我来说不是工作,是责任。”叶和泽轻声说道。
韩染在他腰上挠了一下,然后笑嘻嘻地拉着他道露台吃火锅。
叶和泽也笑了,心里一轻,便跟了上去。韩染生硬又别扭的安慰方式竟然让叶和泽觉得非常温暖。他在顾及叶和泽的心情,考虑着叶和泽的无奈,不会逼得太紧,这样的相处方式令人感到愉悦且放松。
顾及到叶和泽不吃辣,韩染弄得鸳鸯锅,一人一边,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地烫着菜。
韩染不停地说着不相干的话,相转移叶和泽的注意力,让他心情好一些。
叶和泽看他这样觉得心中慰贴,忽然想跟他说一些事情。
“今天看到了大哥的遗嘱。”叶和泽捞了一块山药放在碗里说,“他把信达和壹壹留给了我,等壹壹长大了再把信达还回去……”
他话说的很简略,但韩染却听懂了,这是叶友萧在给自己儿子安排后路,作为一个父亲,为年幼的儿子早作打算无可厚非,可叶和泽又算什么?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韩染心里愤愤不平的同时又感到心疼。
小心翼翼地看了叶和泽一眼问道:“孩子不是有妈妈吗?”
叶和泽从他脸上没看出小情绪,却在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不满,只笑了笑说:“她犯了错误,也许以后要和壹壹分开一段时间。”至于什么错误,叶和泽不方便细说。
韩染看着叶和泽的眼睛,冷静地问道:“那以后会把壹壹接过来一起生活吗?”
听了韩染的话,叶和泽一怔,随即苦笑着:“可能吧,也不一定……”叶友萧的私心叶和泽一直知道,只是叶友萧对他有十来年的养育之恩,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此时在医院的病房里,黄律师还没走,他坐在床边和叶友萧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对于叶友萧的做法,站在专业角度黄律师不便说什么,但作为老朋友黄律师还是忍不住劝上几句。
“老叶,你这样做会不会伤了那孩子的心?”黄律师忧虑地问道。
叶友萧笑容一僵,摆了摆手,剧烈的咳嗽起来,黄律师赶忙拿起旁边放着的温水,叶友萧喝了一口才气儿顺了。他说:“自从徐兰去了,小泽的心也就离我远了,”他感慨道,“可我能怎么办?壹壹才四岁,信达那么大的家业他守住不住的,童雅舒又不够聪明,如果我死了,壹壹会不会被那些人生吞活剥?或者被养废了?……一想到这些,我都没办法闭眼。”
黄律师听他这么说,也是忧心忡忡,信达太大了,孩子还太小,而老友又不知能不能活过翻年,这么做确实情理之中。但换个角度想一想,却对叶和泽十分不公,那孩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有能力有手腕,如果没有信达托着,自己完全可以闯出一片天,现在却被绑在了信达帮侄子守遗产,那27%的股权等壹壹成年后再还回去,而之前15%的股权相当于是给他的酬劳,这样从生意角度来看,确实不亏,可要从情感角度出发,怕是一时难以接受。
“万一,”黄律师试探着看了一眼叶友萧的表情,“我是说万一,壹壹长大后不适合经营信达或者他自己不愿意接手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