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杉没说话,脸上的表情象迷惑,又象在沉思些什么。丁迩悻悻地想,这小子,总是一副看破红尘的老头表情,瞧着真碍眼啊!
作者有话要说:【玛丽有只小绵羊】
——有人记得这歌么?
【月光】
——是艾兴多夫的诗不错,但在写译文的时候胡添了两笔,请诸位切勿深究。
【寿春节】 罗洲法定节日,每年的三月三日即为寿春日,假期为一周。
【宁夏节】 罗洲法定节日,每年的六月三日即为宁夏日,假期为一周。
【清秋节】 罗洲法定节日,每年的九月三日即为清秋日,假期为一周。
【酿冬节】 罗洲法定节日,每年的十二月三日即为酿冬日,假期为一周。
06 明威
今天是丁丁第一次去伊萨克的学校联合彩排,她一向不爱见生人的,心里不免有点打鼓。昨天伊萨克已经和她说好下午一点的时候来接她,到时候多芙琳也会在。从那次事件以后丁丁就再没见过她,只是有时回家遇上伊萨克时,偶尔会谈起。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回想起来多少还是有点尴尬。十二点半的时候,丁丁已经等在客厅里,一边给小提琴矫音,一边想着见到多芙琳该说些什么。
丁杉提着个纸袋子从楼上下来,问道,“就你一个?其他人呢?”
丁丁将小提琴放上肩膀,“艾琳去买昨天电视广告上演的那个牌子的鱼子酱,舞去约会了,柳柳在教小琪化妆,小帮小佑在睡午觉,至于老爹,他昨天根本没回来。”典型的家庭雕塑组像。
说着她开始试音,随手拉了一小节舒曼的《蝴蝶》。他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听她拉完,将纸袋掷到她怀里,道,“衣服。”
丁丁有些惊喜,拆开袋子,里面是一件柔蓝色洋装。裙子的质地软而垂,式样简约优雅,而且尺寸刚刚好,可见是丁衫为她度身订做的。另外还有一双灰色短袜,一双白皮鞋,亏他想得周到。想起那天丁迩宣布的人事安排,她不禁莞尔,“当真?二哥知道你听他的话,尾巴要翘上天了。”
丁杉疑问地“嗯”一声,又道,“我只接受我认为对的意见,应该没有人能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
丁丁看着他,有点着迷。众多兄弟姐妹之中,丁杉和丁舞的自主性最强。丁舞个性独特,善于交际,常能驾御整个圈子的意向。丁杉才华横溢,生性懒散,平时除了家、学校、设计室、图书馆,就是去看看电影或者时装发布会,一年独自到国外旅行一次。目前他是开朗齐罗学院西画系的二年级生,有幸成为著名时装设计大师内格罗不多的几个入室弟子之一。他自己的身材也很标准,187CM的身高,强壮而匀称。
“杉,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好看?”
丁杉想了想,道:“有,他们劝我最好常常笑。”
丁丁端详着他那张英俊而抑郁的脸,“还是那样啊。”
丁杉道,“有三种人的笑容是做给别人看的,政治家、商人、妓女,我没有专业精神,更没有那种嗜好。”
丁丁笑出声来。他一向直接,这常常给人桀骜犀利的印象,但与他做朋友是件很快乐的事情。他们两个的关系特殊一些,不象兄妹,更象朋友。
院子里响起汽车喇叭声,丁杉站起来看看窗外,“伊萨克的车。”
丁丁忙把小提琴放回琴盒,稍稍整理一下衣着出门。门廊前,穿着牛仔裤和短袖体恤的多芙琳从白色凯迪拉克车窗口探出头来。她理所当然地认为来者是伊萨克,乍一见多芙琳,不禁吃吃地道,“是你啊?你……好。”
多芙琳开了车门,让她把琴盒放在后座上,看着丁丁绑好安全带,她开始发动车子。“长大了,是个小美人儿。要不是伊萨克的妹妹,我会妒忌的。”
丁丁窘了起来,想她们好些日子不见,可能是伊萨克一厢情愿地向女友夸耀妹妹来着,心里不禁窃窃欢喜。“伊萨克说过你是明威大学的返校节皇后,我大哥其实很挑剔的,不是美女,他才看不上。”
“这么跟你说的?”多芙琳笑了笑,“知道吗,他从未亲口对我说过他爱我,甚至没说过我漂亮。在他眼里,女朋友和好朋友可能没多大分别。”
丁丁立刻想起两年前看见的那个画面,当然有分别的,伊萨克绝非同性恋。她觉得的多芙琳笑容里有一些郁郁寡欢的味道,这不象她以前认识的多芙琳。也许她的个性还是那样爽朗洒脱,但与伊萨克的恋爱似乎给了她太多的烦恼,就象雄鹰被人在脚上绑了根绳子,无论飞得多高多远,总有那根绳子纤绊着,再不复往日遨游天空的自由自在。
“其实我一点也不了解他,而他似乎也不愿意让别人了解。我并不在乎虚浮的誓言,但有些东西你不说别人是永远无法体会的,这与信任无关。”
多芙琳这些心事似乎沉积很久了,需要有个倾听者来分担。丁丁预感到他们的爱情势头不妙,而自己能做的只是袖手旁观,这个结论突然让她感到自己很无耻,似乎应该做些什么的。
果然多芙琳接下来说,“我们……会分手。我想这次自由艺术节之后再告诉他,你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人。希望你暂时不要说,可以吗?”
丁丁沉默了一会儿,“只要伊萨克不问我。”
多芙琳从头顶的后视镜看她一眼,认真地道,“你真的长大了。”
一路上多芙琳再未说话,而丁丁出于礼貌或者尴尬也没有开口。多芙琳打开了收音机,皇后乐队的老歌《We will rock you》少许冲淡了气氛的冷硬。一小时后,明威大学到了,彩排的人已经大多到齐。
明威的自由艺术节在全罗洲都小有名气,固定在每年的10月上旬举行,为期十天,有芭蕾舞剧、辩论会、画展、影展、音乐会等等,通常的做法是各自为阵,自由安排举行时间,有时甚至东西对垒,你方唱罢我登场,情状精彩之极。一直以来芭蕾舞社因为学校的刻意扶植,占据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这是多芙琳身为学生会长兼话剧社社长的一大耻辱。今年她早早联合了同样失意的校乐团,精心制作成音乐剧《基督山伯爵》,打算借此一雪前耻、扬眉吐气。
老实说伊萨克是不太喜欢这种情况的。有艺术天分,有灵感,有热情,这当然好,但没必要那样咄咄逼人、信誓旦旦地非要打倒别人不可。艺术节这种东西,原本是要带给人快乐,一旦加入了过头的争强好胜之心,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这阶段多芙琳常因为社团的工作疏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