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酒没发现两人之间的异样,只以?为太子是?在安慰皇妹,方法?果然奏效,公?主在太子的鼓励下,除了眼神飘忽不定,不自信地外下瞟,整体差强人意,答得?还?算流畅。
祭酒誉赞道:“公?主聪慧,一言中的,论述的观点倒是和太子殿下当年不谋而合。”
楚南瑾笑道:“皇妹与我心有灵犀,也算是?种缘分。”
姜念兰心虚地低下头,哥哥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可比她?熟稔多了……
一上?午,祭酒给姜念兰出了不少考题。
每到这时,太子会放下手上公文,耐心地鼓励公?主,有了太子的安抚,公?主进步神速,从一开始的紧张结巴,到了后来的对答如流。
祭酒不禁在心底感慨,这般兄妹情深是世间难得的真情,他本做好了这堂课会上?得?十分艰难的准备,未料竟比授课其他监生还轻松。
待到悠扬的铜铃声穿云破空,祭酒收起卷册,道:“公?主吃完饭,可小憩一个?时辰。”
门外侍立的内侍即刻进屋,收开案上?的书册,摆上?双屉漆盒,姜念兰瞧了眼,有开胃的糯米团子、清淡的羹汤,还有饭后消食的水果。
吃完饭后?,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楚南瑾带着她绕到屏风后?的小榻,道:“念兰睡一会儿吧。”
“哥哥不和我一起睡吗?”
“方才老师身边的书童过来递话,邀我去轩筑小聚,老师是?文痴,应是?要与我研讨经学,念兰若醒得?早,起来没见着哥哥,莫要恐慌,轩筑与这就隔了一座桥,哥哥即刻就会赶回来。”
姜念兰实在困极,小声吱唔了一声,闭上?眼睛没几息,就熟睡了过去。
楚南瑾在床畔站了一会儿,方才离开。
——
姜念兰做了噩梦。
梦的开端却是?十分美好,在碧蓝天色下摇曳的柳条柔媚成丝,广袤无垠的绿荫上?浮荡着细小的绒絮,而她?跟在一道镀着光晕的青竹背影之后?。
她?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好似被困在了一方境地,永远都跟不上前方人的步伐。
她?心底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倔劲,非要跟上?那?道背影不可,拼命迈开步伐,脚尖滋出火花,终于触碰到那?人的衣角。
那?人缓缓转过身。
天幕骤暗,一道亮彻天际的惊雷劈过,将?前方人的面容笼罩在一片煞白中。
她?看?不清他的脸,只看?见他腰侧坠着穗子的玉佩。
只一低眉,眼前?人便化作千万片碎影光斑,消失在漫无边际的长野中。
有脚步声渐进,骤起的明光照亮了隐匿在黑暗中,缓步朝她?靠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