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如雪含烟等人无罪释放,心中不免又叹口气,他们如今离了暗宫不知可有去处?
翻到到卷宗末了,“暗宫宫主陈锐畏罪跳崖自尽”这一行字骤然映入眼帘,韩珍神色震动,拿着卷宗的手也是一抖,“什么?自尽?!”
旁观的三人跟着一抖,片刻之后,韩琦说道:“这位少年宫主可真是个传奇人物。那晚他的哥哥和数位长老暗中策划了叛变,他虽然喝下化功散功力尽失,仍强撑着杀了数人。后来我带兵围住暗宫,他见大势已去,就从暗宫南侧的悬崖跳下去了。”
“喝了……”
“根据几个兵士的证词,他当时手捧一个锦盒站在崖边仰天长笑,随后说了句什么‘天意弄人,如之奈何’就跳下去了。那山崖极陡峭,没法叫人下去查探,不过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必死无疑。”
“锦盒?……天意弄人……”
安王插嘴道:“莫非那锦盒里装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韩珍沉默片刻,疲惫地说:“如果是只七寸见方的青色锦盒,里面应该是一套玉碗。”
“你怎知……”安王问了一半突然打住,看向韩琦。韩琦脸上不安的神色一闪而过。风曜一直没有开口,这时更不敢开口了。
韩珍缓缓地看了他们一眼,轻声说:“我怎知?那是他要给我的东西。”
三人齐震,有些惊慌地看看他,又赶紧别开眼睛神色复杂地看看其他两人。
“我曾经……近身服侍过他。”
室内一片静默,三人都明白那话还有更深的一层含义,一时间各种滋味涌上心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韩珍见状淡淡一笑,却让人觉得有一股疲惫从骨髓里透出来。
韩琦一阵心疼,却故作轻松地笑道:“你这小子,伺候个人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小时候大哥我没少给你穿衣着袜,端茶送水,比你奶娘伺候得还殷勤。”
安王笑问,“真有此事,我竟然不知。”
“当年王爷还小,不常来韩府。等你大些常来走动的时候,阿珠也大了,自己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家里的下人都说韩家四少是最好服侍的一个。”转头看向韩珍假意嗔怪:“阿珠,你可是把我骗惨了。当年你那么乖巧懂事,害我一直以为小孩子都这么可爱。等松儿出生之后,才发现小孩子个个都小魔星,整日里哭哭闹闹,调皮任性,吵得我和你嫂嫂头痛。这才知道你这样的小孩当真百年难遇。”
韩珍微笑:“琮哥哥可不这么想。他老觉得我呆板无趣,最喜欢松儿活波可爱。”
安王笑,连连摇头:“琮弟自己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带着松儿玩儿,不像叔侄倒像兄弟。”
风曜好奇,问道:“溢之,你这琮哥哥可是向一岁半的侄子讨糖吃的那位?”
韩珍看向他,笑答:“正是他。”
当日韩琮故意等松儿把最后一颗糖塞到嘴里才开始讨要,本意不过是逗他玩。谁知松儿犹豫了一会儿,“毅然决然”地伸出小手把嘴里的糖掏出来给他,韩琮错愕半晌终于硬着头皮接过那块融了一半黏糊糊的糖,在松儿和周围人的“殷切”目光下吃了。
安王韩琦想起当时情景都抚掌大笑,韩珍也眉目舒展笑得开心。风曜深深地看他一眼,露出一个微笑。
这晚四人一起用膳,专谈各自的童年趣事,席间笑声不断。
用完晚膳,韩琦邀风曜到他房里手谈几局,风曜欣然前往。
安王跟着韩珍到了他的小院,屏退左右,坐下来和他闲谈,谈他的姐姐韩瑶,谈他们刚出生两月的小世子。
最后安王状似不经意地将话题扯到暗宫的案子上,问道:“这陈锐当真是个人物。暗宫众人,有的说他武功超群,品貌出众;有的说他聪敏大度,赏罚分明;有的说他刻薄寡恩,睚眦必报。真想亲眼见见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看到暗宫中陈锐男宠的供词后,他就开始担心,那些男孩子基本都是被掳来的,最后却对陈锐死心塌地,可见他手段了得。
被男人那个了可以当被狗咬了一口,这事他和韩琦绝不会说出去,更不会因此瞧他不起。那个风曜……也是阿珠好友,应该信得过。但是,如果阿珠对陈锐有情,他如今却已死了,那可如何是好?
韩珍沉思半晌,缓缓说道:“他们说的都不错。……只是他太年轻,不够沉稳,也不够奸诈,否则或许当得起‘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的评语。不过在我看来,他是一只……螃蟹。”
“螃蟹?”安王听得莫名其妙,不过看韩珍的表现显然对那陈锐并未用情,顿时放下心来。
韩珍扯了扯嘴角,不欲深谈。
安王赞道:“阿珠,你这次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先是暗中送出信物,后是升起灯笼报出方位,而且没等我们带人攻入暗宫自己就逃出来了。原先就道你与众不同,却没想到你如此机敏沉稳,思虑周详!韩家有韩琦和你,富贵显赫指日可待。”
“安哥哥谬赞了。阿珠这点小心思算得了什么?有句话说的好,‘要让一个单纯的女孩变成狡猾的女人,只要把她关起来就行了。’呵呵,我不过是狗急跳墙。”
安王饱读诗书,却从来不知有这么一句话,听着阿珠说什么“女孩”“女人”的只觉刺耳,生怕他对那事耿耿于怀,忙说道:“大丈夫立世,自当建功立业有所作为!何必拘于小节?!阿珠你隐匿身份,潜入暗宫为朝廷内应,为剿灭暗宫立下大功。待本王奏明圣上为你请
66、第一章 暗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