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是在第五场,然而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意外,抽到和白越过招的人,便是当天那个对他极尽嘲讽的蓝衣男子。
蓝衣男子的排位是十七,所用武器是一把铁骨伞,伞开成盾,伞合成刀,伞骨还可以抽出来当武器。轮到他和白越对战的时候,擂台上下所有人都一致认为白越死定了,有人知道我是被白越带回来的,甚至还劝我尽早先准备好棺材。
可结果让所有人都失望了。当两人上台以后,白越仅用一招,便用剑贯穿了蓝衣男子的伞,顺便也贯穿了他的胸膛。战局结束如此之快,并不让众人意外,但让他们震惊的是,败的是蓝衣男子,活着的居然是白越这个排行最末之人。
就连高高在上的白家众长老也都大感吃惊,纷纷感叹道:“不过半年时间,一〇九居然这样强了?而且他的武功路数跟以前截然不同了。”
各种议论纷纷钻入我耳中,越发让我为白越骄傲。
众人只看到他如今的实力大增,却唯有我知晓,这样强大的背后究竟藏了多少痛苦和血泪。
从擂台上下来以后,白越的神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既看不出惊喜也看不到释然,那样平静的感觉就好像刚从郊外散步归来一样,让人觉得一切理应如此。
接下来的战斗一场接着一场,但每一战白越都是一招制敌,唯有在对上排行第四的褐衣男子时,方没那么顺畅容易。
那一战结束在十个回合以内,最后白越胜,褐衣男子重伤。
看到先前的战斗结果,有许多人认为白越的胜利纯属意外,认为就只有一招绝招,只要破了那一招,他便再无胜算。可当他光明正大完美击败褐衣男子后,所有人看他的神情便多了一些畏惧和惊呆。
毕竟排行第四的褐衣男子实力之强是有目共睹的,可就连他都输了,众人还怎么会不明白白越的真正实力如何。
前三的决战翌日举行。
当天晚上,白越的小屋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白家的家主,白越的父亲白瑜,居然亲自来了。他来的时候似乎不想让人知晓,身上还披着厚厚的斗篷,且一现身便杀气腾腾地持剑刺向了白越。
我那会儿还在专注地啃着烤红薯,压根没来得及反应,便见白越和他爹斗成了一团。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两人方才分开,白越毫发无伤,白瑜的右手臂却被割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他拿着剑,鲜血顺着剑尖不住地滴落在地。
月华似水,白瑜和白越站在庭院的两侧,几乎一样的容貌,一样淡漠的神情,明明是血缘最亲近的父子,可关系更像是不死不休的仇敌。
白瑜没有去管手臂的伤口,只是看着白越,冷声开口道:“你若能束手就擒,我可考虑留你全尸。”
白越嘴角轻扬,露出一抹讥诮的笑?:“你是担心明日白晟打不过我,才想置我于死地吧。”
他说这话时,不是带着疑问,而是肯定。
白瑜没有否认,眸中冷意愈甚,说道:“是又如何?早知道有朝一日你会恢复,并且打算再次抢走晟儿的位置,早在多年前,我就应该杀了你。”
一切诚如我当时所想。
尽管白越和白晟都是白瑜的孩子,但前者在他心中不过是尘埃草芥,唯有后者才是他的心头肉。为了保住白晟第一的位置,他甚至不惜亲自前来杀掉白越。
或许是曾经的眼泪都流干了,又或许是他早就对父子亲情没有了半点期待,这样的话我听着都觉得万分难过,可白越脸上的神情依旧淡淡的,看不到任何伤心难过。
他就这样面无表情地沉默着,好半晌我才听他再度开口道:“你杀不了我,白晟就更无可能。但如果你愿意将我母亲尸骨埋葬的位置告诉我,我可以考虑放白晟一条生路。”
白瑜轻轻笑了笑,笑声中带着嘲讽:“尸骨?那贱人死后就被我挫骨扬灰了。至于你……如果你敢伤晟儿性命,我也会让你和那贱人一个下场。”
说罢,白瑜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