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欢转头看蔺泊舟:“我们去不去?”
蔺泊舟微微侧头:“欢欢想去就去。”
孟欢:“嗯!”
他牵着蔺泊舟走到画舫的甲板,锦河湖面果然更为一览无遗,泛着清波的水面上灯火阵阵晃动,颇有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的景致,热气中吹来酒香和脂粉香,让人心旷神怡。
船头的乌篷底下观景视野好,孟欢刚想过去,被小二拦住了:“对不住了这位公子,这个座,有人订了。”
孟欢心里涌起一阵失望,但还是点头,往里走:“那我坐船身这张桌子。”
他屁股还没挨着,小二又慌里慌张过来:“哎,公子,这张也不能坐,还是被人订了。”
“……,”孟欢虽然扫兴,但毕竟自己后来,还是点头,“那我可以坐哪儿呢?”
“这张桌子,这张,这张,这几张都可以,”小二转来转去,满脸歉意,“真是不好意思公子,我们画舫是锦河里观景最好的,所以少爷公子们都挑这儿坐,多的是提前预订,怪小的没跟公子说明白。”
孟欢挠了挠头,看剩下的几张桌子。
位置要阴暗偏僻许多,没有他挑选的好。
心理上,孟欢还是想坐刚才挑的空桌。
孟欢站在原地,陷入纠结。
坐,还是不坐?
坐的话,有点儿偏。
不坐的话,换一家,位置没有这条船好,还有可能爆满。
选择恐惧症开始发作,孟欢费力权衡时,身旁蔺泊舟轻轻笑了一声。
他看不见,可孟欢只要一痴呆,他就能猜到孟欢在想什么。
孟欢有点儿脸红,轻轻捏他指尖。
凶巴巴的。
他俩迟迟不肯落座,小二知道这是对座位不满意,压低声跟泄密似的道:“不瞒公子,订坐的那位少爷来头大,小的们也是没办法,不然也给公子换坐。公子,就在这儿坐吧,夜景并不差。”
他说那位公子来头大,显然,是想孟欢屈一头。
不过,孟欢看他一眼,再看了看身旁的蔺泊舟。
……什么来头大的他没见过?
也不是质疑对方来头大不大的意思,就是在蔺泊舟面前说这句话,好像有点儿……鲁班门前弄大斧的意思。
要是在爽文里,孟欢直接来一句“知道我旁边的人是谁吗?!”,定能成功换座,但孟欢到底没有嚣张跋扈的气性,思索了大概半分钟后,牵着蔺泊舟:“我们换一条船,好不好?”
蔺泊舟:“嗯。”
小二:“唉?”
孟欢往回走,画舫中间狭窄,一帮人乌泱泱地上来,中间的青年男子穿着绸缎,拿把玉骨折扇,头佩蝉冠,双手捧着一卷书看,走道时有健仆保驾护航示意无关路人远离。
显然,这是有钱少爷才有的排场。
一般遇到这样的少爷,普通百姓只得绕路走。
——不过,比较不巧的时,蔺泊舟现在走到了过道中。哪怕蔺泊舟装做普通人身份,也不可能给人让路,血统不允许。
前方,那位少爷的健仆道:“借道。”
孟欢还没说话,蔺泊舟背后便衣打扮的侍卫开口了:“不好意思,我们公子先走上这条道,还请你们让让。”
对方爆发出一声哄笑声。那种哄笑,是一阵认为对方非常不识时务的嘲笑,约等于你算老几,敢在我们公子面前讲顺序?
看样子,眼前这位公子来头很大。
孟欢想了想说:“你们让让吧,道只有这么长,我们很快就过去了。”
这时候,有人突然“啊”了声:“是个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