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我回去,见墨蓝正坐在堂屋和李老汉说话,见我回来,眼睛一直盯着我不放,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身上,才发现裤角上全是泥,正想掩饰,墨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李老汉知趣的走开了。
“去哪里了?”墨蓝一本正经的问我。
“没去哪,出去转转。”我装作随意的扑打了一下脚上的土。
墨蓝一把抓住我的领口,嗅了嗅,夸张的吸着鼻子说:“我怎么在你身上闻到一股千年老尸的味道。”说完“咯咯”的笑了起来。
我见被墨蓝识破,才不好意思的说出了经过。
原来那天我把墨蓝送回家,担心井里的余毒会继续祸害人,就带领村民把井水彻底放了出来,后来我趁晚上没人的时候跳到井下,因为我始终觉得前人造出这样一个陷阱,决不会是只为了害人这么简单。果然让我在井底发现了机关。但是我一直没敢动,因为我虽然熟悉倒斗,但是这个井被设置了诅咒,稍不留神就会中降。所以我一直没敢做进一步的探索。
墨蓝一听来了兴趣,提出要和我一起去看看,我看她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就收拾了一下东西,出门的时候我把我这两天抽空做的“吸斗”带上了。
我们走在山间的小路上,我心中一直有个疑惑,趁着眼下没事,我就说了出来。
“为什么这个井口会这么布置,而且怨气这么大,可是最早住在这村子里的人没事?”我说道。
“这最早根本就不是什么村子,我估计这是一片墓地,住在这里的,是守灵人。”墨蓝说道。
我把当初我在老寨子发现的风水位置处于阴阳相争的疑惑告诉了墨蓝。
“没错,布置这口井,再加上所处的位置,这里应该就是仡阴星冢。”墨蓝沉思了一会儿肯定的说。
“什么是仡阴星冢?”我不禁问道。
“布置仡阴星冢这局的,从古到今没有几个,因为设置这局主要对付的就是正道修行之人。一般来说正道修炼法术的人即使结怨也是生前的事情,很少死后追究,所以生前这人不是做了特别邪异的事情是不会设置这局的。”
“设置这种局首先是要第一带守墓的有了子女后,然后全部殉葬,紧接着,第二代有了第三代以后,第二带继续殉葬,依次类推,利用代代的怨气循环相接,可使任何法术很难浸入。从茅山术分离出来的邪术“亟下”术也只不过是利用殉葬的怨灵守墓,可是仡阴星冢却要用几代的怨灵来延续。”
“但是这仡阴星冢针主要对的是法术道士,看来死者生前绝非善类,甚至是不是正常人类都是个问题。如果后代不遵守这个古老的法则,就会出现现在的情况。”
听完墨蓝的一席话,我暗自庆幸,没有趁着墨蓝不在的时候私自进去墓穴,不然里面有什么事情还真是想不到。但是我又不禁有些奇怪,为什么墨蓝懂这么多呢?
“我姓墨,你能想到些什么……”墨蓝似乎清楚我心中的疑问,眼睛也不看我,仰起脸呆呆的望着前面说。
“姓墨,姓墨……”我思忖着,心里没有一点头绪,江湖中没有这样姓氏的倒斗破巫好手,难道不是一般大户人家的子女,五叔为了增加我的历识,经常给我说一些武林切口,虽然现在已经不是冷兵器的年代了,很多武林帮派也没落了,但是仍然有一些人奉行着,尤其是到了敌我未明的时候,往往会有一定的作用。忽然我心中一动,但是我不敢确信,毕竟眼前是一位娇滴滴的少女,和那件营生似乎差的太远了。但是眼前的一切,又使我不得不信。
“莫非你……你是墨子的后裔。”我试探着问道。
第一章 第八节 井底墓穴
“对,想不到你还有些见识。”墨蓝转过身,打量了一下我说道。
我不由得想起父亲去世前那一夜给我讲的那本<;<;玄羽冥>;>;,书上总纲说:勘分五行:金,帝勘,是说此类勘师专为帝皇勘尽天下龙穴凤池,古天杰之阴目,是说此类勘师唯当世异人,有阴眼,就是俗称的天目,因地下阴气重,所以称阴眼;木,墨以机之巧;指的是春秋战国的墨子,墨子通晓木机之巧,后世传人利用机巧,多在墓内设置机关,因此通墨木之巧,可走遍天下之墓穴。
父亲当年给我讲解的时候说这话虽然有点托大,但是也有一定的道理。今天我才相信了,看来老祖宗传下来的那点手艺,还是有用的。可是她怎么对巫术也那么精通,这一点我一直想不明白,有心要问,又担心她说我太八卦,所以就没再继续问下去。
我们趁着月色,来到老寨子里,走到井边,墨蓝点燃一张符纸,在空中划过几道,念了一会儿咒语,然后扔到井底,过了一会儿,墨蓝说:现在没事了,下面残余的秽气都驱散了。“
我先下去,打亮手电,找到前几天发现的洞口,抹去上面的封泥,这是一个拱形的门券,亮处可看出砖砌的痕迹,我用钻子在上面刨开一个一尺见方的圆洞,然后把“吸斗”伸进去,另一端对准以前引水挖的通道。
这“吸斗”其实顶端就是一个像簸箕一样的开口,两边有护檐,中间是根中空的钢管,“吸斗”主要是为了对付墓穴内的防盗措施“滚沙沿灰”。
一般古代为了防盗,往往会在墓穴甬道的上端两侧垒上夹墙,里面放上流沙和石灰,石灰是用来防潮的,流沙的巧妙之处就在于“以柔克刚”,盜墓者如果采用打横井的办法进去,那么他刚打开洞,流沙就会涌出,盗墓的一直挖,流沙会一直流,直到盗墓者筋疲力尽为止。
所以我采用“吸斗”,就是如果里面有流沙,就会顺着“吸斗”从上端流走,不会影响后来人的进出。
果然没过一会儿,“吸斗”里就传来“扑簌”声,我知道流沙开始出来了,我用力在下面的砖墙上又开凿了一个大一点的洞,和上面的洞口错开一定距离,然后小心翼翼的含着手电筒,钻了进去,里面是一个一米五高的狭窄甬道,地道里阴森黝暗而又潮湿,我只觉得有阵阵阴渗渗的冷风扑面吹了过来。
我和墨蓝慢慢摸索着前行,根据地势我感觉的到,甬道是婉蜒往下的, 拐过一个弯后,眼前明亮起来,两边甬壁上砖砌两列放置长明灯的灯架,,地上是残破的陶器,釉瓷瓶、碗,上面粘满了灰尘,往前走了十几米,是一个“T”字形路口,左边走不到五米处已经是尽头了,被一堵砖墙封死了,右边是一个长廊。
我们上了几步台阶,走进了长廊,长廊的两边是石砌的围栏,每隔几米就有一个柱头,上面雕刻着张舞狰狞的奇兽,看的出,从构建这些地方到现在已经有很长的岁月了,石栏杆和周围的壁画已经显得破烂不堪了。
围栏和墙壁之间有半尺宽的距离,中间是一条水槽,水流不息,墙壁上镶着各式各样的贝壳,贝壳之间是五彩缤纷的游鱼,游鱼是用石头雕刻出来的,半个身子凸在外面,贝壳的四周是彩绘的水草,水草画的惟妙惟肖,我本以为是真的,伸手一摸,才知道是画上去的,不由得我对古代工匠的高超手艺所叹服。
长廊每走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拐角,我们继续前行,走了很远,大致有两里多地, 墨蓝突然停住了。
“糟糕,我一时大意,我们又回到了刚才的地方了。”墨蓝说。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