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男装又易了容的环念音坐在窗前静静的听着。
出门前,环?c阑叮嘱她,上回西荣城遇袭一事还未查出原由真相,如今外头又乱,叫她易了容再走,且在外时最好不要同人交手,以免叫人看出她是九环门的人云云……环念音挑了几点重要的几下,便下山往原楚城赶。
自北至南的路线。经过谙城时特意来这谙城里看看。一来是为了歇歇脚,二来也顺带到这茶楼里头来听听如今这坊间人都在谈论什么。意料之中,皆是关于月前西?皇室内部那场动乱。
西?轩是唯一能同西?延争王位的人这事,好几月前环念音便听环?c阑说过,倒不知,他还带兵做过这些利民得民心的事。
环念音起身,放了几枚铜板在桌上,就出了南北茶楼。
刚走出茶楼檐下,就见约摸十来个官兵,闯进茶楼内。环念音顿了顿步子,不一会儿就见方才说新帝如何如何的几人被带出来,推搡着往街道的那头走了。
环念音低眉,略想了想,抬步绕上一条通往城外的僻静小道,足尖轻点,正要离地,身后却响起了个声音,“弄环!?”
声音有些耳熟,环念音停身,回头望去。恰是那日盟主换选大会上隐在人群中锦袍华服的年轻公子正眼中略带惊讶的看着她。
看着他,环念音凝眉回想一番道:“花梧颜?”
“弄环公子,果真是你!”花梧颜笑着走过来。
环念音面色也微微带着笑,心下却想着,如今正是昭圣国动乱时期,定海国这样一个有名望地位的人这个时候出现在帝都谙城中是作何?再者,自己易过容,他又如何认出来的?
“颜公子是如何识出,我就是弄环的?”环念音问道。
“这有何难?弄环公子的身形身段,在下委实是过目不忘,存记心间呐!如今自是一看便知!”花梧颜答得爽朗,毫无迟疑停顿之迹。
环念音展眉,“原来如此,那颜公子作何会在这谙城?”
“早听闻昭圣国地大物博,人才济济,在下早就想着过来瞧瞧了,这不,这便就来了!”花梧颜说着,顿了顿,才又接着道:“在下还记得当日在定海国是,弄环公子同若笳公子可是说过若在下来了你们昭圣国定会拨冗相见、倒履相迎给在下接风洗尘的,如今在下来了,着实是遍寻二位不到,如此……”
“颜公子来昭圣也没事先招呼一声不是?等来日闲了弄环定同若笳兄为颜公子好好接风洗尘,只是现下弄环尚有要事在身,逗留不得,告辞!”环念音急着走,现下着实不是什么闲话攀谈的时候。
“哦!即是这般,那弄环公子自去忙吧,在下随意到处走走,等弄环公子闲了记得接风洗尘宴便好!告辞!”花梧颜面上依旧挂笑,很是随顺的说道。
环念音抱歉的颔颔首,身形一晃,继续往原楚城赶。
看着转瞬不在的环念音,花梧颜眯眼看着,脸上笑意不改。
这花梧颜是当年同若笳去定海国结识的。说来也是位随性风雅之人,又长的一副俊美倜傥的样,听闻是那定海国第一美男子。还有,他还是定海国第一堡花族堡的少主,花族堡又同定海国皇室结亲,是以这花梧颜在定海国的地位及影响力同墨隔玉这昭圣国第一公子在昭圣国的地位及影响力相比,实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一个亦江湖亦庙堂的人物在这个草木皆兵的时候出现在昭圣国,叫人不得不多留个心。
环念音摇摇头,静下心,这一切待见到墨隔玉再想不迟。这样一想,便清了杂念,提足了气往原楚城赶。
一路上心中忐忑。
自西?延生辰宴重逢这半年来,自己竟没给过墨隔玉一个好脸色。如今想起从前的种种,再加上当年那场误会的真相……觉得自己欠墨隔玉的,忽的就变得多了起来,多得倾尽这一生,怕是都还不完。
一场奔赴,没日没夜的赶路,终于在第二日日光倾泻时进了原楚城。
行前,哥哥说,墨隔玉在原楚城最热闹的街上一座僻静的别院里。环念音越过院墙入得院来,落身在一方清池旁,恰撞见匆匆走过这池边的扶木。看见环念音有一瞬间的惊愕,言语里掩不住的激动:“念音小姐且在这里等一等,公子在屋中议事,我这就去将他叫来”。说完,还不待环念音答话就没了影。
环念音放下要叫住扶木时抬起的手,想到墨隔玉就在这院中,离自己这样近,一时间心间就生出几许惆怅来。转身看这方清池,因为春日的原因,池中清水上的浮萍显出几许柔软的绿意来。
“音儿……”身后这就想起个温润熟悉夹杂情绪万千的声音。
环念音转身,眉翠含颦,靥红展笑。
墨隔玉一手还提着月牙白的衣摆未放下,显然是知道消息后赶着过来的。如今见环念音转过身,衣摆放下,看环念音的目光前所未有的静,好似天地之间只有眼前这一佳人般静。
“墨隔玉,你这样看着我作甚?”揶揄的口气。
墨隔玉嘴角一扬,人就晃到了环念音身前,紧紧将她拥在怀里。
被墨隔玉拥住一动不能动的环念音忽的就有些动容,说话时竟凝噎起来,“隔玉,原来,原来梦里说完青石街道院墙转角是真的,原来你说要我相信你不曾是骗我的……原来,原来我曾那样的误会了你,隔玉,隔玉……”最后竟抽泣的说不出话。
墨隔玉没松手,亦没说话。这千山万水,经年逝往,不论多远,不管多久,只要最终,她还能回到自己身边,就好!良久,皱了皱眉道:“环念音,你如今怎么这样爱哭?”
“我……”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