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撒谎!”
青豆欲哭无泪,眼泪只够挤到眼眶,一滴也流不出来:“我怕你骂我。”
青松:“他过年为什么来我们家?”
“啊?”青豆想了想,摇摇头,“他来之前没跟我说。我不知道。”
在青松心里,一个男的突然来拜访,就是有鬼。他们这样的关系,完全可以不用这么郑重,专程老远开车到程家村,这明摆着心虚。
“程青豆,你跟我说实话,”青松烦躁地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到哪一步了?”
青豆拼命摇头:“没有。二哥。我们没有。”
“你还在上学!”他强调。
青豆着急:“真没有。”
青松心里有自己的答案,完全不听她解释:“他跟他家里讲过吗?”
青豆气了:“我和他没有,真的没有。”她好急,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怎么说不清楚呢!
“他妈什么态度?”青松手上这根还剩半截没抽完,用力扔在地上,拿皮鞋尖碾了,烦躁地又点了一根,“他家不好弄。”
这种高高在上的人家,做朋友好说,但嫁过去,青豆肯定要吃苦。过年那会他就想,后面得好好谈谈。他妹子好好的大学生,漂亮温柔,将来是工程师,什么婆家找不到。顾弈家再好,也不是上选。现在婚前就“给”人家,被顾家这种门第知晓,就算自家儿子有份,也绝对是要看不起女方的。他不想青豆以后结婚,要看别人这种脸色,吃这种闷亏。
“什么呀!还没到那一步呢!”
“他没跟他家里说?”青松来火,摁住青豆的肩,不许她眼神闪躲,“他来拜访我们,却没有跟自己家里说?什么意思?”
朋友之间,这种先后可以是糊涂账,但涉及婚嫁,这种先后太过重要。青松自己作为混小子的时候,也糊里糊涂,但一旦做起家长,十分严厉。他不允许自己的妹子被轻视。
他径直往公用电话那里走。
青豆怎么也没想到,好脾气的二哥忽然火山爆发一样,想一出是一出,当即就要打电话给顾弈。
她头昏脑涨,拦住青松,死活拽不住他,着急之下,说了句胡话,“他都没怎么睡,晚上还要赶火车,你别闹了。”
此话一出,青松停住脚步,面无表情地看向她。
青豆缺觉地陷入迷茫,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怎么解释,干巴巴眨眼:“跟你说了也不信,反正我们什么也没干。”
是你自己脑子脏!我们就是拉着手睡了一晚!
青松上下扫了她一眼:“豆儿,你撒过一次谎。就有第二次。”他完全知道自己妹子耳根子多软。顾弈要是哄哄她,她一点没有抵抗能力。
“下次不会了。”她保证。
他叹气:“女孩子不要撒这种谎。”
“我知道了。”她真的知道了。
“他累了是吧,行。”青松又抽了一口烟,下了决定,“那我去西城一趟。”
青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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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豆第一次知道,南城去西城的火车票硬座142,硬卧上铺300,中铺315,下铺340。她听二哥打电话问站票几个钱,心里难受如针扎,知晓票价这么贵,她不允许二哥跑这一趟。
青松没理她,算算日子,准备下月月中空了去一趟。
青豆都要急哭了,求他,别浪费钱了,真的啥事儿没有。
青松拿她的话堵她:“能怎么办,他累呀,我不能让他累着,只能自己累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