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旁的小几上,一个茶盏残留着茶根儿。今夏想起岑福的话,心下暗忖,这应是大人喝剩下的。
转头却发现窗台上也有一个茶盏,但是并没有水。
今夏问道:“这茶盏怎放到了窗台上。”
“那是岑大人喝过的。”
今夏料想许是岑福刚喝完陆绎便唤他,他着急去扶陆绎才顺手将这茶盏放在了窗台上。
今夏提起小几上的茶壶晃晃,里面还有一点水。暗想,岑福给大人拿的水不会有问题,那问题出在哪儿呢?
她一圈圈地在屋内走着,拿起窗台上的茶盏,又拿起小几上倒扣着未用过的其余茶盏,放到鼻尖处闻了闻,淡淡的香味却是与陆绎、岑福身上的味道一样。今夏将茶盏递给吉兰泰,示意她也闻闻,吉兰泰亦察觉。今夏心下思忖,为何在府中却未曾闻到?
她转身微蹙黛眉:“这茶盏是谁清洗的?”
“每日都是茶水间的杂役送来。”张尧答道。
她刚刚已察觉出,这茶和水均是由自己和岑福所备,旁人无法从中下手,看来是有人将文章做在了这茶盏上。
“劳烦张大哥将那杂役找来。”今夏未着差服,便直接如此唤张尧。
“是,夫人!”张尧亦是明白,未唤今夏为袁捕头。
不多时,张尧领着一个四十上下岁,身形偏瘦的男子进来。
“夫人,此乃茶水间杂役王二保。”张尧向今夏躬身施礼,转头又对偏瘦的男子道,“陆夫人有话问你,你且一五一十地说来,莫要打诳语。”
“是,小人王二保,见过陆夫人。”偏瘦的男子亦躬身施礼。
“这茶盏是你洗的?”今夏看看他,把玩着手中的茶盏。
“回夫人,确为小人所洗。”王二保垂着头,低声回道。
今夏转了转水眸,嘴角一翘,拿起小几上的茶壶,向手中的茶盏倒满了水,“这差事实在辛苦,这盏茶赏你了。”说着便抬目向前递去。
王二保低着头有些紧张:“小人……小人不敢受陆夫人如此恩惠……”
“喝下去!”今夏忽地嗔目厉声道。
王二保吓得一哆嗦,连站在一旁的张尧都唬了一跳。他平日里见到的大多是笑意盈盈的陆夫人;亦或是机灵可爱的袁姑娘;就算是穿着差服的袁捕头,虽是一身坚毅也从未有过这般戾气,现下的模样倒有几分陆大人的影子。
今夏哪里顾上那般多,她心下着急,要尽快找到林菱,时间久了恐陆绎与岑福都会有不测,林菱与丐叔也可能会遭遇危险。
“怎么?不敢喝?”今夏冷色道。
王二保低垂着头,好一会儿才伸手去接茶盏,快碰到时今夏却抽回手臂:
“只你一个人享用怕是不妥吧,”今夏的声音传来。她看着王二保由惶恐转为坚定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他想赴死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