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府的当晚,院子里只有哭声和打骂声。
“大人,求您了,不要再打了,即心的身子不好,要打您打我吧。”廖即心的爹陆止跪在府中的院子中间,一直磕头求着里面站这儿的女主人—廖珠。
“这时候来求情了,之前动手打我的时候他怎么没想到会有这时候?”廖志仁站旁边冷眼道。
“爹,不用求了,,,儿子没事,,,唔,,,”廖即心看着自己的爹,被家法棍棒打的已经背上皮开肉绽,但却还是不想低头的安慰自己的爹。
“你动手打自己的弟弟,欺负幼弟,将家训都忘了吗,这顿家法是你该受的,你服不服气。”廖珠看着被打的人,抬手让人暂停了。
“儿子并未打他,是他动手在先。”廖即心未做过的并不认,仍是不屈的道。
“那就继续打。难道还是你弟弟说谎不成?”廖珠又让人下手道。
这些行刑的人从来都是看人下菜碟,平日里的廖即心父子有多不受宠他们也是心谙的,下手自是不会手软。但也总归是家主的儿子,所以只是下手狠了,让人受些罪的疼,伤口看着吓人,但却也不会真正致伤至残。
“心儿,快给你弟弟认错,说你错了,不要再犟下去了。”齐止在府中本就没有地位,全部指望只剩这个儿子。自己几乎哭到了没有声音,也不敢拦着,他知道自己上去拦着,最后惨的只会是自己的儿子。
“妻主,今天是宫里的大日子,他已经被领进宫见过人,虽说没什么人记得,但如果被打死了,传出去对您不好。”廖珠的侧夫张涵是个心善的人,虽然没有子嗣,但是家中地位也不可忽视,所以也算在府上说得上话。
“嗯,,,那停手吧,让他去祠堂里跪着,将家训抄上三百遍。抄不完就别出来了。不准见任何人,好好给我想清楚。”廖珠想了想也就挥手让停了。说完转身离开了。
家奴停手架起廖即心就拖向了祠堂。
“心儿。。。”齐止看着自己满身是血的儿子,只能无力地喊了一声名字就瘫软在了地上。
“侍夫,您当心身体,公子还需要您的。”廖即心的贴身小厮石头上前扶起他。
“石头,快,去看看能不能托人进去看看心儿怎么样了,看能不能送些药进去。”陆止又推着石头催着去。
“是,小的这就去这就去。”石头爬起来就跟着架着廖即心的人跑去。
齐止悲伤的趴在地上无力的哭泣,“心儿,爹对不起你。”
廖即心被两个人架着扔进了祠堂,摔在地上后,便出去锁住了门。
这个祠堂,最熟悉的人莫过于廖即心了,不记得自己已经是多少次被关进这里了。小时候的关进来时,看到零星的几个摇曳的烛火,看着上面一排排的冰冷排位和若隐若现的画像,偶尔的风穿堂而过,一到晚上就无尽黑暗,这几乎都是他小时候的噩梦。
后来的如果不是被用了家法后再关进来,他都还有心情的跟上面的人说说话,聊聊天。毕竟能静静地听听自己说话的人不多,心情好的时候还替他们擦擦牌位。他可能是这个家里最孝顺的了吧。
但今天的他却没有这个心情,身上的伤虽然疼,他却早已经麻木了,今天痛的是他的心,他不自觉的抚上他平日放着那东西的地方,现在却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了,他知道他的小铃铛这回是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不论东西是多么不起眼的,就是遗失的皇宫这个地点,那就注定了是他这种人这一生都不配踏足的地方。
他难过地捂着胸口,身上穿的不是其他时候的粗布麻衣,还是今天为了进宫而特意被换上的人家不要的绫罗纱缎的。在这样阴冷的祠堂,再加上心里本就难过,今天的祠堂就感觉格外刺骨的冷。
自己的会不会被冻死,如果冻死了多久会有人发现?又会不会有人为自己难过一下?爹爹应该会的吧,那个傻石头应该也可以算一个。只是小铃铛却不知道自己已经不在了,不知道这世间的鬼神一说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他能不能化成一缕魂魄日日跟在小铃铛身边呢?
廖即心想起今日宴会上的那人,早已不似之前自己见到她时的落魄了。廖即心回想起自己刚见到她时的场景,陷入了回忆中。
月余前,廖即心因着自己的爹爹马上要过生辰,就偷偷的从府中自己无意间发现的一个狗洞钻出去,打算上街上去用自己攒了很久的钱,石头本想跟自己一起,可廖即心决定还是留他在家给自己打掩护,自己就给爹爹买一个新的发簪,很快就回来。
爹爹平日都是随意拿根树枝削了戴着。府里也从来不给爹爹准备这些,唯一一支还是爹爹当年在艺坊时候母亲送他的,他平日都舍不得戴。过几日他要给爹爹一个惊喜,让爹爹知道,自己长大了,以后可以保护爹爹了。
但当他在一个买头饰的摊前犹豫到底是买哪一根的时候,只觉得有一个清瘦人被人撞向了自己,廖即心好心的去扶起那位清瘦的公子后,等自己付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钱袋子早就不翼而飞了。
廖即心当即就傻了眼,那可是自己足足给那些洒扫的小厮帮了半年的工才赚到的这些银两,他着急的就要哭了。
这时有一个中年男子来到他身边,问他刚刚是不是见到一个清瘦的公子,这中年人的钱袋子,就被那公子给偷了。等中年人形容出了样貌时才发现,那就是自己刚刚扶起的那人。
廖即心也说这自己的也被偷了,这下中年人就约他一起在街上找找,或许还可以找到。
功夫不负有心人,当廖即心与这中年人转了快半个时辰时,他就看到要找的那个清瘦的人,随即他就叫上中间人,朝那人追去。
不知何时就追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子里,他刚要去抓住那人,就感觉到颈后一痛,随即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当他醒来时才发现自己浑身被绑住,关在了一个不知什么地方的小房间中。那房间里似乎不止自己一个人,他紧张的四下张望着,刚想发声,就听见“吱呀”一声门响。他这才看清楚,这房间内有好几个跟自己被绑着的小孩,他们都于自己差不多年纪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