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问盖志辉;“有人保释你没?”
盖志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傅帅。可今天是傅帅值业务班的时间,是不允许手机开机的,要找他,势必得打值班室的电话。到时候不用大喇叭,整个站的同事们就得知道,那个被开除军籍的盖志辉,日子过得是多么的凄惨,都被抓进警局住免费的号子了。要是找别人,整个赤峰市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朋友了。
想到这,盖志辉盯着警察制服上的纽扣,摇了摇头。
那位警察用鼻子哼了一声,就叫人把他送到了拘留室里。
盖志辉颓然地坐到了硬硬的床铺上,打量着四周的铁窗高墙,忽然伸手扇了自己一嘴巴,“啪”的一声,震得耳朵都嗡嗡作响。眼里的景色依旧没有变化,看来这一切不是梦。
以前在部队的时候,他跟战友们经常议论以后转业的出路。盖志辉当时算着自己到了转业的年龄怎么也能熬成个正营级,到了地方转成公务员,待遇也不会比部队差多少。那时候,他总跟战友们说,千万别转成警察,累,还没什么前途。
可刚才他看着审讯自己的警察那身制服时,想到自己曾经也有机会做到那把椅子上,冷眼审视着犯人时,失落的感觉就这么凶猛袭来,心就想被放在油锅里煎过了似的。
盖志辉把身子缩成了一团,静静地感受着来至心底那一阵抽痛。
本以为就得在局子里过夜了。没成想,没过多长时间,铁门居然被打开了。
“盖志辉,有人保释你,走吧!”
谁?自己被抓的事儿谁也没告诉,怎么会有人保释呢?保释自己的是一胖胖的律师。问他,他也只是笑不回答。
满腹疑惑地出了门,盖志辉一眼就看到了马路对面的高晓宝。立刻明白了。
感情是一巴掌一甜枣啊!高晓宝行啊,现在做事讲究多了,管接管送服务一条龙啊!
盖志辉立起身上的衣领,缩着脖子转身就走。
高晓宝快步走了过来:“盖志辉,你等等,我想跟你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谈的!”
走的气势挺冲,可晓宝的一句话就把他定在了原地。
“我现在公司的老板是傅红军,而真正的幕后老板是——傅帅。”
盖志辉慢慢地转过身来,盯着高晓宝的眼睛,他的嘴唇动了动,想说句“你撒谎”
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涌不出去。
后来两个人找了一家饭店坐定,高晓宝点的是个包间。
小孩也是穷人乍富,臭显摆,点了一桌子的菜。
可盖志辉一筷子都没动,他现在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器官有感觉,就是耳朵。他现在只想听,听听傻瓜是怎样炼成的。
“我一直觉得你盖志辉是个聪明人,多会算计啊?可你怎么会真的喜欢傅帅呢?
还记得你曾经在他们家别墅放的那把火吗?就是一堆树枝而已,怎么会把整栋房子全点着呢?你当时真应该躲在一旁看,看看傅帅他们嚣张的样子,一群公子哥,坐在半山腰边喝酒边看点房子玩。
当时傅帅指着那冲天的大火对其他人说,这房子不能白点,总得有人付出代价。我当时疼得晕过去了,被他们扔在了车里。他们只当我什么也不知道,其实我早醒了,只是咬牙继续趴着罢了。
所以我听到了傅红军那傻逼对他哥说:‘弄废个人有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叫他喜欢上你。’
于是那哥俩就打了个赌,你知道赌什么吗?赌我和你谁能先犯傻爱上他们哥俩。”
盖志辉听得恍惚。傅帅的嚣张样,自己还用躲起来看吗?他有多混蛋自己有什么不知道的?
可是现在再努力去想,却怎么不记得傅帅当时那副可恨的嘴脸了。记得最清楚的,却是在矿井时,他一个人若无其事地跳下卡车公然抗命的张扬;自己从井坑里获救后,他探病时的满脸憔悴;还有两个人躺在自家的玉米地里,仰望蓝天时的恬静。
晓宝还在那冷笑着说着自己知道的内情:“多么可笑的赌局啊?我本以为胜利的会是我们俩人,可是却没想到你居然会真的喜欢上一个人渣?”
“为什么你当初没有告诉我这个赌局?”盖志辉木着脸张嘴问道。他还记得当时的晓宝被傅红军逼得偷偷卸刹车,差点来个同归于尽。就是从那时起,他对晓宝顿起怜惜之情,多加照顾。
晓宝不说话了,脸上居然有些微不自在的神色。
盖志辉冷笑着补充道:“因为你也是想利用我,利用我对你的同情,利用得真够彻底的啊!那个检举信是傅帅让你写的吧?体检表也是们俩串通起来下的绊子吧、卖了我,你得到多少好处?”
“不是!”晓宝被一顿抢白,恼羞成怒地说:“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呢?又是怎么对我的?对,我是故意没对你说,一开始是因为相信你不会喜欢,后来是希望你吃过大亏后,真正的认清傅帅。你看看你。还有点爷们儿样没有?住在傅帅那了吧?都被人玩儿成这样的,怎么还这么践呢?非得等人撵你,你才能走吗?”我得了多少好处?除了这份工作外,傅帅还给了我50万!”
五十万?盖志辉的手开始抖了。
因为快意,晓宝的脸渐渐的有些扭曲:“傅红军那傻逼亲口告诉的我,是傅帅跟银行高层的哥们打招呼,让他把你账户里的五十万划过来的。你以为傅帅真的会借你钱吗?当初在转账的时候,他就让人在账面上做了活扣了,那手续时经不起推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