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让伙计开门的不会是道上的人,也不会是同行,因为那些人只会暗中行事,不会用这种手段,唯一在奉天能这么做的,只有两种人,伪满警察亦或者日本人。
&esp;&esp;多年前当刑仁举还叫陈九斤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县城的警察,虽然那个年代的警察没有见过太尖端的技术,但基本的警惕还是有的,更何况他后来成为了逐货师。他知道,自己被监视了,屋子中也肯定装了监听器,而对方找上自己,毫无疑问,肯定也是为了奇门,因为他身上没有其他警察和日本人感兴趣的东西。
&esp;&esp;最重要的是,他能判断出这不是满洲政府或者日本政府的行为,而是某些人的个人行为,因为如果是政府行为,他早就被抓了。
&esp;&esp;坐在那的刑仁举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潘佳明是不是已经暴露了,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暴露了,如果是,他的罪过就大了,而且无法弥补,这个地下党一旦被抓,会导致抗日战线中几个相当重要的环节出现极大的问题。
&esp;&esp;怎么办?怎么弥补?刑仁举坐在那思考了一会儿,起身来开始洗手洗脸,紧接着坐在桌前,开始绘制地图……
&esp;&esp;同一时间,旅社旁边的居民楼之中,申东俊的监听小组,正仔细听着刑仁举屋子中的动静,而申东俊本人则站在窗口,斜看着旅社大门口。
&esp;&esp;“他在做什么?”申东俊看着窗外问。
&esp;&esp;一名戴着耳机的便衣转身:“刚才好像是在洗什么,现在听声音,应该在桌前写什么东西。”
&esp;&esp;“嗯。”申东俊看了一眼便衣,目光又投向外面,“他有没有发现我们装了窃听器?”
&esp;&esp;“应该没有。”便衣回答,“他的行为都很正常。”
&esp;&esp;申东俊离开窗户,走到门口,开门对门外守着的便衣道:“去,把伙计叫来。”
&esp;&esp;房间内的刑仁举继续绘制着地图,他画得很快,也在旁边详细地写上了地标文字,时不时停下来仔细回忆着,这才动笔。
&esp;&esp;那名伙计很快被带到申东俊的跟前,申东俊坐在椅子上,问:“他回去的时候有没有问什么?”
&esp;&esp;伙计道:“他只是问有没有一个姓张的找过他。”
&esp;&esp;申东俊看着伙计发抖的手腕,起身走上去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他问你的时候,你的手是不是也在抖?”
&esp;&esp;“没有!没有!”伙计连说两个没有,被握住的手抖得更快了。
&esp;&esp;申东俊松开伙计的手,摸出5张面值100的满洲国圆,递给他:“你的。”
&esp;&esp;伙计摇头摆手:“不用,不用。”
&esp;&esp;“不喜欢?”申东俊笑道,“难道你还想要黄金?”
&esp;&esp;“不是不是!”伙计慌了,他哪儿敢得罪这些人。
&esp;&esp;申东俊将钱塞进伙计手中:“如果他再找你,你就直接告诉他,说他走之后有警察去搜查过他的房间,但是没有找到什么,然后就走了,然后你再告诉他,除了他的房间之外,警察还搜查过另外两个房间,至于那两个房间内住着的是什么人,你自己编,千万不要搞砸了,搞砸了,命就没了。”
&esp;&esp;伙计使劲点头,逃一般地离开了。
&esp;&esp;接下来的两天之中,刑仁举做着和往常一样的事情,绘图、睡觉、吃饭、看报、听广播,除了出去买过一盒烟之外,并没有离开旅社半步。
&esp;&esp;:最后的步骤
&esp;&esp;关门之后的刑仁举坐下又起身,打开了房间内那个收音机,这间房间的费用比其他的略高,也是因为有这个松下收音机的缘故。
&esp;&esp;收音机打开的同时,广播中传出一首歌曲,刑仁举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口,又看了看四周,因为房间内太安静,又装有窃听器的缘故,让他有自己正光着身子站在大街上的感觉。
&esp;&esp;刑仁举站在那,看着收音机,思考着,同时也觉得里面的那首歌很好听,自己的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一些,他并不知道演唱这首歌曲的歌手是一个叫山口淑子的日本女人,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有一个中国名字叫李香兰,更不知道几年之后,她的一首《夜来香》红遍天下,就连身在监狱的刑仁举,也时不时会听到。
&esp;&esp;刑仁举知道小伙计是在撒谎,因为他所问的话就是个套——入住的那天,他就刻意观察过旅社,仔细看过楼下柜台墙面上挂着的房牌,在他入住的当时,整个旅社就开了两个单人房,在他从陈汶璟那返回之后,旅社的房间依然维持走时的状态,剩下全都是多人间,也就是俗称的大房间通铺。
&esp;&esp;所以,伙计说警察搜索了三个房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整个旅社只开了两个单人房,除了自己这间之外,另外一个房间内住着一个从新京而来的年轻人,也不是什么买卖人,更没有神神秘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