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床上的人闭着眼睛,维持原有的姿势没动,只嘴唇一张一合的说着。
“嗯,吵到你了?”
“没。”肖杰睁眼,一同坐起身,被子滑到腰处,露出光裸的上半身,小麦色的肌肤上除了经年累月的各种伤口,还有些可疑的红紫色痕迹,牧白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转开了头,肖杰看到,并没说些什么,只是起身走到衣柜旁,拿了件衣服穿上,重新走回来,“身体怎么样?”
“没事。”将下巴抵在膝盖上,牧白双手抱着腿,看着面前的一块儿床单。
“身上的伤并不严重,他们还对你做了什么?”皮外伤并不是肖杰担心的,他更在意的是那些看不见伤口却更加麻烦的东西。
停了一秒,牧白摇了摇头,然后看向肖杰“我不想回月色了,”
“好”
“这里借我住一下”
“好”
“早餐吃什么?”
“我让他们准备”
“好”
片刻沉默,直到牧白再没说什么,肖杰才继续“你瞒了我什么?”
果然没有办法岔开话题呢,牧白在心里轻叹一声,低头“你不信我?”
“不能信。”不是不相信,而是不能信,牧白太喜欢把所有事情都憋在心里,他不会抱怨,不爱解释,不在乎输赢,也无所谓生死,如果不把事情弄清楚,问他一百遍,他会回答一百遍没事。
有些哀怨的看了肖杰一眼,牧白轻叹口气,将手扶在脚踝上“不能疾跑,不能久站,当然更不可能跳舞了,你这别墅如果够大,大概走出去,中间也要歇一歇才行。”
牧白说的轻松,甚至最后还好心情的开了个玩笑,肖杰却听得面色越来越难看,“复原的几率有多少?”
“其实也无所谓了,只要注意点,并不影响生活。”
“不行!”
牧白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随你便。”
在肖杰的强烈要求下,牧白被从头到脚做了个检查,事实证明,肖杰要担心的事实在是不少,先不提一堆乱七八糟外伤,就胃溃疡,神经衰弱,外加一个厌食就够麻烦的了,尤其是后两项,精神和心理两方面都跟自身的思想有关,也最不好处理,牧白因为心智太强,连最奏效的催眠治疗也用不上,那医生看牧白的眼神,简直就像在说“这人怎么还活着?”
更可气的是,当事人却一副完全不在乎,怎么样都好的态度!
好在,牧白虽然态度随便,但还算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即使看到吃的东西就习惯性反胃,也会硬逼着自己吃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肖杰总有种隐隐的不安,明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明明人就在身边,却总觉得牧白像要消失了一样。
几天后,牧白提出想要回国一趟,被肖杰一口否决了,牧白当时也没说什么,却渐渐开始不配合治疗,两个人暗暗较劲,肖杰最后终是没舍得,松了口放他回去。
牧白的电话一恢复使用,第一个联系上的人便是丁奥。
“这段时间你究竟去哪了?!知不知道这样突然的消失很让人担心啊!!”一见面丁奥便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牧白乖乖听着,始终挂着清浅的笑,在丁奥机关枪一样的轰炸结束后才幽幽的说了句“好了,我现在不是回来了么。”
“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公司也是,一句交代都没有你就走了,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这件事情搞定。”丁奥气喘嘘嘘的白了牧白一眼。
“谢谢。”
“就一句谢谢?!”
牧白好笑的看着丁奥,“不然呢,难道要我以身相许么?”
丁奥的脸刷的红了,小声嘟囔了一句“混蛋,要是能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