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这就是他们那边僧人念经用的东西?果然是不开化!而且,而且这也忒有伤风化了!”作为同行,灵智上人首先表现出了对十字架项链的强烈浓厚兴趣,拿过来左翻右看,但从“专家”的角度所发表出来的评论却让一旁的赵拓嘴角直抽抽:“念经的法具都能两根棍子戳一块糊弄人,这也就罢了,这,这上面竟然挂了个不穿衣服的难民,有伤风化,有碍观瞻!实在是不成体统!蛮夷就是蛮夷!”
赵拓乐了,其实他很想说,你这个番僧同样是蛮夷。
“噢?让我看看……”
如此一来,在十字架项链被轮流把玩了一圈之后,集体得出了结论:黄毛绿眼的人不仅不开化,而且穷的吃不饱,穿不暖。饿的极度营养不良,全身只剩骨头,连件衣服都卖不起,只能勉强以抹布裹身。听的赵拓一阵汗颜。
新鲜事儿过后,随即开始了以杨康同志为代表,一群人回顾光荣过去,展望美好未来的研讨大会。从早先金国兵力勇猛,俘虏了宋徽宗、钦宗两个皇帝,到今后对中原未来的宏踌壮志,而到了最后,他喵喵的竟然打起了千古英雄岳飞将军的武穆遗书的主意。
赵拓眼见在场众人都啧啧称赞的样子,险些气爆了肺!
除了灵智上人是个藏僧,其余起哄架秧的无不是汉人。现在说起靖康耻,这帮人竟还都来拍手捧场!以前还没觉得,如今亲自见了,赵拓恨不得甩他们几十个耳刮子都不解气。不过想归想,谁让他目前还要呆在金国,也只能发扬“身在曹营心在汉”的精神。即便心里头早就日翻了这帮人,表面却还要点头附和。窝囊,忒TM窝囊!好歹咱也是挂着大宋宗室子弟的名头啊!
“时候不早了,日后之事还需有劳各位,也请各位先行回房歇息,养精蓄锐。傍晚王府再置宴席。”好不容易,杨康同志总算作出了大会总结性的发言,宣布茶话会可以散会了。众人一哄而散。
赵拓回到房内,见其余人也都开始各干各的,略微思考了一下,随即起身,吩咐院内服侍的下人,他现在要外出“觅食”,晚上众人的聚餐先不用等他了。随后在小斯毕恭毕敬递过王府准备的银子后,大摇大摆出了门。
一到外面,赵拓小心察看,发现没人跟踪后,便迅速谨慎的翻过墙垣,来到城西乞丐聚集的地方。赵拓从众乞丐中好不容易寻觅了个不起眼的小乞,给了他些许银子,让他带个口信给在京城药铺四处寻找血竭、田七、没药、熊胆四味药的人,告诉那人,夜深之时到白天去的地方,自有熟人将所需之物准备好。待一切交待妥当,赵拓便如计划,又抬脚进了“怡红院”。
话说,这怡红院几天来已经熟门熟路了,上至楼里的当家头牌,下至跑堂的龟……那啥,认识的也有七七八八。才一抬脚,便见老鸨满面春风一扭一扭的迎了上来。也是,像赵拓这种光揩油不吃肉,还大把大把往里撒银子的高级VIP客户不常见。老鸨认准了这主儿有钱,都猜测许是他眼界高,一般的姑娘看不上。现下她连手里攥着的杀手锏都抛了出来,誓要把他榨出血!
……
赵拓从怡红院出来已入了夜。虽说是犹如做梦般的公款嫖……那啥,但,但光看不能吃有个屁用!油手上的确是揩了不少,奈何咱底下的“兄弟”就是不满意,无论他内心如何求爷爷告奶奶,就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气煞人也!就算咱是为了做掩护,但,但这样……没法活了,想死的心都有!
带着满肚子的哀怨,赵拓也没心思参加什么劳子的宴席了,反正王府里所谓的这宴席那宴席的,隔三差五就要置办一次,不新鲜。直接便奔了他的寄居地。眼见时候也不早了,赵拓又心情极度恶劣,便也没叫门,一翻身越墙而进。顺着王府偌大的园林曲曲折折的走下去,到了岔口,刚准备往他暂居的地方去,就见另一头一道黑影闪过。皱了皱眉头,赵拓毫不犹豫的悄然尾随其后。
第十四章 辛秘(六)
一路跟着探入王府的黑衣人走,经历翻山越岭,跋山涉水,途中躲过N次侍卫,带几次绕过同一地形,赵拓瞄了半天,这才看出来,MD这斯原来是迷路了。
赵拓不禁好笑,怎么这年头连做刺客都这么不称职?我要是领导,第一个就开了他!只是……这背影体形……貌似在哪见过?
一路远远跟着,再围着后院转了两圈,终于绕过一道竹篱,眼前出现三间乌瓦白墙的小屋。在这豪奢富丽的王府之中,这寻常乡下百姓的居屋,煞是显眼。就见那黑衣人顿时怵在了那里。仔细观察下,发现那人竟跟磕了药似的,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起先赵拓还在诧异,这貌似是王妃包惜弱平日住的地方,他跑这来做什么?略一思索,猛地一抬头,分辨了下那黑衣人的身形,坏了!是人家原配杨铁心找来了!
NND,咋这就来了?这不是打的人一个措手不及吗。
赵拓定了定神,也罢,既然事情进展出乎意料的迅速,索性不如就快刀斩乱麻了。
定下心思,赵拓首当其冲的便是要将杨康引诱至此,只是却不知应用什么理由。正犹豫着,忽听远处众亲兵齐声叫道:“参见小王爷!”正好,说曹操,曹操就到,倒省功夫了。
“小王爷!”见杨康走了过来,赵拓装作一幅偶遇的样子,叫道。
杨康抬眼见是赵拓,刚要招呼,突然想起什么,调侃道:“没想到竟是肖兄。不是早说过,称呼我为完颜兄即可吗?肖兄竟还如此见怪。只是……我还以为肖兄今夜是又要夜不归宿呢。如何?是否尽兴?”
眼皮一跳,赵拓摸摸鼻子以掩饰尴尬与内心的幽怨,“哪里,小王爷……完颜兄见笑了。照理来说今夜王府摆宴,在下理应参加。奈何事前曾答应茗姑娘前去看她,不得已。还望完颜兄不要怪罪才是。”
杨康一脸惊讶:“茗姑娘是否可是说怡红院的茗茹?肖兄不愧为风流浪子,才来我大金没多久,竟就被京城怡红院内数一数二的红牌看中。难怪,王府寻常宴席又岂能和茗茹的邀请相比。只是……肖兄这下可不知要被多少王孙贵族怨恨了。以后上街需多加小心。”
“呵,呵呵……完颜兄说笑了。不知小王爷在此是……?”赵拓正装作一幅欲岔开话题的样子,就见杨康身后跑来一仆人,冲着两人作了个揖,将从手中提起一只白兔,交给了扬康。
杨康接过后,冲着众人一摆手,周围人都远远的退下。“喀喀”两声,那兔子的两条后腿便齐齐折断了,接着,他将它小心放在怀中。
“完颜兄,你这是……?”
杨康笑了笑:“没什么,我母亲一向心慈,看不得这些受伤的动物。只是我见她最近心情似又有些闷结,便想找只断腿的兔子给她医治,好叫她无暇顾及那些烦闷的事。只是受伤的兔子一时间也不好找,只好我自己来制造一只。”
赵拓感叹道:“完颜兄费心了。”只是,眼瞅着到了那居屋,赵拓却还未想好怎么办,心里愈加着急。总不能跟着人家一起在这种地方拜见王妃吧?不合礼数啊!
突然,一阵细细的抽泣声传出,杨康微微皱眉,冲赵拓一笑,同时表示多有得罪,请他先行离去。
赵拓无奈,抱拳刚欲转身离去,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