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茹和女儿罗芷薇回到房间后,愤怒得差点杂东西,幸亏女儿机灵拦住她,这里可不是她们自己的家,而是老爷子的府邸。
她们母女再如何觉得身份了不起,但是在老爷子面前,还是觉得畏手畏脚。
也许罗荣一句话,就能让罗荣休妻,让孟氏从此搬出罗府了。
孟氏脸色很差,怎么也想不到,当初那个懦弱的小崽子,现在会成为这样一表人才了。
“薇儿,待会你私下去询问一下府邸家仆,这个罗昭云,都有什么事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京城,似乎听老爷子的意思,他已经是都尉了,如此年纪,不可能只依靠罗家的余荫就能当上!”
罗芷薇点头,忽然说道:“娘亲,如果昭云他能自立了,以后未必会在乎父亲的爵位,这样一来,并不好威胁到娘亲和女儿的地位,咱们没必要咱跟他为难吧?”
孟氏夫人心中暗叹,现在已经不是爵位和家产的事了,而是她偷偷害死了那个柳氏,这个仇怨,一旦被罗昭云查证出来,以后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最主要,现在她已经对罗昭云没有什么威胁力,相反,有曹氏在一旁煽风点火,担心会鼓动罗昭云查线索,来找她报仇,到时候,如果真的查出真相,那么她就要身败名裂,难逃一死了。
“不行,这个小崽子得势之后,未必会放过我,不能让他成长起来!”
罗芷薇非常不理解母亲的行为,有心劝解,但又不知如何说起,只能硬着头皮分析道:“可是,他马上就十五岁,已经长大了,有官爵在身,住在长安城,阿翁很器重他,娘亲如何能奈何了他?”
孟氏闻言后,也明白这个道理,脸色更加难看了。
她一阵惊慌,一阵咬牙,心中默默算计着,依靠目前她的力量,的确对罗昭云构不成大威胁了。
不过,孟氏可以等机会,找到时机,还是能够临危咬一口的,比如派人告他谋反,这可是大罪,大不了鱼死网破,让罗家跟着她一起殉葬!
孟氏眼神一狠,对罗家因爱生恨,不甘心就这样失败,丢掉所得,丢掉名分,如果自己要死,肯定不让他们好过。
最毒妇人心,不是没有道理!
………
罗昭云陪着罗荣、罗艺、罗寿三位长辈,喝了不少白酒,一年下来,一家三代男子,难得聚一起,一顿饭吃了一个半时辰多,直到下午,四人才醉醺醺地散席。
他趁机告退,约定除夕那天再来罗府吃宴,然后回永宁坊的府邸了。
今日,罗昭云又见到了大夫人孟氏,彼此眼神虽然很短,但他明确感受到对方流露的震惊和惶恐、厌憎。
他有理由相信,这个大夫人孟氏绝对不是好东西,只是自己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还不方便搬倒她。
不过,随着他成长起来,势力越来越大,相信暗中肯定能调查清楚,还原真相,让她血债血偿,给死者谢罪!
尤其是那个三娘曹氏,罗昭云觉得,她或许知道一些辛秘,要保证她的安全。
如今罗昭云在幽州一带,已经有所势力,可以暗中买通、安插在蓟县城罗宅内一些人手,表面投靠曹氏,为她所用,抗衡大夫人孟氏的手腕,免得她找机会害了曹氏母女。
次日,腊月二十九,罗昭云在府里设宴,邀请了李靖、韩世谔、郭孝恪、纪平伍、长孙无忌等人到府上吃酒。
由于韩世谔被杨玄感的人相邀了,所以没有过来,李靖则自己来了。
如今三十多岁的李靖,正值壮年,心中有大抱负,可惜报国无门,只是一个殿内直长,无缘去前线、边疆带兵,好不容今年突厥来犯,他人微言轻,想去入伍却没有被批准。
李靖的性格耿直,甚至有些倔强,不肯向权贵大臣们趋炎附势,说话生硬,爱抱打不平,很容易得罪人,又因为父亲去世早,家境衰微,人走茶凉,要不是前些年有舅父韩擒虎的抚照,估计他更窘迫了。
罗昭云对李靖非常敬重,谈吐不俗,同样使李靖对他印象不俗,除夕降至,他们这几个在京城内,已经没有什么亲戚朋友的人,兴趣相投,反而相处更愉快。
郭孝恪、纪平伍都是寒门出身,李靖虽然出身官胄之家,但家境早就落魄,三人相处,丝毫没有芥蒂。
至于长孙无忌,年纪尚小,并非纨绔子弟,而且跟随罗昭云久了,对他越的佩服,连对他结交的朋友,也高看一眼,没有瞧不起他们的身份。
五人谈天说地,一会牢骚,一会谈武艺,非常的投机,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并不拘束,难得的痛快淋漓。
罗昭云起初是对几人的历史事迹感兴趣,后来,渐渐相处,自己也已经是古人了,反而相处更自然,真的把他们都当初了朋友,日后必然会相互照应一番。
两个时辰后,宴席结束,郭孝恪、纪平伍都喝大了,直接住在了府上。
长孙无忌被侍卫们背上车,回长孙府了。
李靖告辞出门,罗昭云亲自相送,十分敬重。
临行前,李靖拍着他的肩膀,感慨道:“这是李某在京城,在几年吃过最痛快的一次酒了。”
罗昭云微笑道:“如果嫌弃,以后李兄可以常来罗府做客,昭云是真心把李兄当大哥了。”
李靖感受到他的语气真挚,没有丝毫作假,心中略有感动,点头道:“好,那李某不才,就认下你这贤弟了。”
二人相视而笑,豪情爽快,充满了兄弟知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