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心客上前拍着胡中玉的肩膀,道:“中玉,伯伯有几句话想告诉你!”
胡中玉凛然地道:“伯伯教训就是!”
碎心客凝重地道:“少林寺乃为武林之佛门重地,素为各派所尊重,今日伯伯以私人身份,替你们双方调解这件事情!”
胡中玉面色陡变,颤声道:“伯伯——”碎心客一怔道:“你有话说——”胡中玉眸中一湿,隐隐的浮现出一丝泪影,道:“中奇惨死在少林寺,我兄弟自父母双亡后,相依为命,不幸是少林寺身为佛门弟子,却专作这种逼人致死之事,我胡中玉只要活着一天,便要给中奇报仇!”
碎心客长叹一声道:“冤家宜解不宜结!”
胡中玉怒声道:“此事伯伯不宜强人所难!”
白眉老僧口喧佛号道:“胡施主若能罢手言和!当是武林之幸!”
胡中玉大笑道:“白眉,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白眉老僧苦笑道:“这是碍于历代祖师遗留之训!”
胡中玉怒声道:“好呀,咱们便算算这笔血债!”
碎心客大声道:“中玉,你难道不能听伯伯一句话!”
胡中玉惨声道:“我胡氏兄弟之命原是伯伯你救出来的,应当善加利用生命才是,如今中奇惨死岂不是大大辜负伯伯相救之情!”
碎心客苦笑道:“这是命运,不可太勉强!”
胡中玉突然跪到碎心客面前,道:“伯伯,中玉对你老人家的教训,不敢不从,但中奇之仇岂能不报,今日少林寺既然把伯伯请来,我当然不能太放肆,现在我再给少林寺一年之时间,希望少林寺能在一年之中造就一个高人,然后和我一年后在少林寺一斗,只要能击败我,血洗少林之事便从此罢手,如若不然,我便放手一干!”
碎心客长叹道:“你心中杀气如是之重!”
胡中玉坚决的道:“中奇之仇,势在必报!”
他说的那么坚定和决断,似乎是没有什么可再商量的,四周那些佛门僧人闻言全都面色大变,同时口喧佛号,悲唱不已。
白眉老僧高声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碎心客低声道:“看在伯伯面上!”
胡中玉伸出一个指头,道:“给他们一次机会!”
碎心客愣愣地道:“什么机会!”
胡中玉大声道:“念在伯伯昔日情面上,给少林寺一年的时间准备,一年后的今日,我胡中玉将会再上少林,那时不论是谁,我胡中玉都要大开杀戒!”
他回身便欲行去,道:“伯伯,咱们后会有期!”
碎心客招手,道:“中玉,伯伯还有话说!”
胡中玉回身站住,道:“请伯伯再指教!”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无法忍耐得住,颗颗如珍珠般的滚落下来,原来胡中玉为了替胡中奇报仇,日日夜夜在苦练熬煎,可说是始终在等待这一天,数年来,他尝受许多苦楚,只盼能一偿多年宿愿,哪知事与愿违,眼前今日得空手而回,怎不令他伤心落泪。
碎心客心弦一颤,道:“中玉,你怎么哭了?”
胡中玉苍苍凉凉地道:“我在悲伤中奇的仇又要等待一年!”
碎心客是个历经苦难,半生都在大风大浪打滚的人,自然非常理解胡中玉此刻悲伤的心境,他黯然的道:“好男儿当视泪若金,不要太女儿相,过去的不幸不要留给别人,我们要从不幸中创造丰富的人生,中玉,我没有儿女,心中早把你们兄弟当我自己的子女,只希望我今日这番话能对你有所助益!”
胡中玉含泪道:“金玉良言,当永生不忘!”
他怒冲冲的瞥了白眉老僧一眼,道:“一年后,我胡中玉再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