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照这样做吧。那么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我要忙别的事了。”处刑者说道。
“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掘墓者问道:“如果说岛上的人是没有办法把他们驱离而留下的,那么为什么要让陈偿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跟着青龙和朱雀一起上岛呢?”
“这个嘛……因为他拥有操纵命运的能力,他的能力非常的关键,皇从一开始就已经计算到了他,他会上岛,也是皇的安排。至于皇的安排,我们只要照做就行,别的不用多问。”
“哦。”
从南海的某个军事基地出发,用了十三天,易灵一行人就来到了目标海域。
头顶上一片碧波荡漾的大海,海面上的景色一览无遗,果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连鱼都看不见一条。虽然海底也会有一般能够看到的海藻、珊瑚之类的东西,却反而更显得这片海域的死气沉沉。
虽然说还比不上著名的死海,但这片海域给人的压抑感却远远超过死海。明明很普通的景物,一旦出现在这里,便让人觉得异常的不协调。这种感觉来得毫无根据,但整个潜艇上的人都有这种感觉。
一种不安的情绪在潜艇中弥漫开来。
海员们对这四个来历不明的乘客本就有些怀疑,对这次任务也是疑问颇多。只是出于纪律,才没有人多问什么。虽然没有人明说,但在从海员看四人的眼神里,就可以感觉到一股不信任。
易灵察觉到这股暗藏的骚动,心中隐隐有些不妥。
“你好。”易灵试着跟一个船员聊天,脸上带着尽可能友好的笑容。“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看着易灵,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好,真是对不起,我还有点事要忙,回头再聊吧。”
从此,那人看见易灵就绕着走,再没有什么“回头”。
易灵又试着跟几个人打招呼,他们的反应几乎就跟第一个人一模一样。易灵有些泄气,同时心中的担心更加强了。根本没有原因,船员虽然冷漠,但这也不能成为担心的理由。再过几天就要离开这艘潜艇,就算再冷漠,离开了船就跟易灵毫无关系。
但为什么,就会觉得担心呢?
“好啦,别为这种小事担心了。”易雪抱住易灵,撒娇似地说道:“老是这样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心烦,做人可没什么趣味呢。”
“小事?”易灵心想,“小事吗……”
“没错,就是小事。”易雪眨了一下眼,突然想到一件事,笑道:“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的确是个问题呢。”不等易灵提问,她就自己回答道:“你啊,不是因为‘小事’而不安,而是因为‘不安’而不安。”
易灵一愣,最了解的他的人果然还是易雪,一早就看穿了情绪的根源。最初上船时,他因为船员的冷漠而有些介意,这介意一点点地积累成不安,然后他再为“不安”而不安。因为最初的起因是来自船员的冷漠,所以才会想当然地以为自己在担心这种事情。
一想到这个,易灵顿时觉得心里轻松不少。他自嘲地笑笑,自己果然是庸人自扰。他躺倒在床上,把这件事抛到脑后。
不过,易灵却忽略了一个问题。明明只是一闪念的芥蒂,在平时肯定会在下一分钟就被他忘记,为什么却会在现在成为一种担忧呢?如果不是易雪及时提醒,这担忧是不是会继续累积下去,变成别的什么东西呢?
潜艇中的生活异常沉闷。去除了不安,易灵又开始无聊起来。
以前几次外出,易灵都是在睡梦中渡过旅程,一觉醒来就到达目的地。但他再怎么能睡,也不可能接连睡十几天。他没有带任何可以消磨时光的东西,也没有可以聊天的人。
所幸还有易雪在他身边,跟易雪在一起,无聊也会悄悄溜走。易雪的一颦一笑,无论怎么看都让易灵百看不厌。超凡脱俗、宛如天人……任何形容美丽的词汇加在她身上都丝毫不过份,她同样也躺着,抱住易灵,头靠易灵的胸膛上。易灵顺势看下去,看到衣服之内的一片冰肌玉骨。
易灵闭上眼睛,狠狠地摇摇头,想把脑海中的念头给驱散。这里可不是家里,不能为所欲为。虽然很想做某些事,但绝不能在这里做。
“可恶!”易灵猛地站起来,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明明之前十几年没做过,都不会像现在这样,为什么只是十几天……”
据说,一旦让猛兽尝到了血味,它便会一发不可收拾地去追求血腥。
想到这个故事,易雪忍不住笑出声来。“算了,你不如去找陆仁冰他们聊聊天,说不定会好一点。”易雪虽没易灵如此之多的顾及,若是易灵想要,在这里就给他也无所谓。但见易灵如此烦恼,她觉得还是不要火上浇油比较好。
听到陆仁冰的名字,易灵的注意力就分散了些。这十几天来,他没有跟陆仁冰说过一句话,倒是陈偿有时会来他们的房间聊两句。在跟陈偿聊天的过程中,易灵学到不少异能界的常识,听到不少异人会的故事。
陈偿总是把陆仁冰形容成一个爱护手下、平易近人的人,可易灵却觉得完全看不出这一点。经过几次接触,易灵倒是看出,陈偿是一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人,完全不像陆仁冰那样。就好像他的能力能够消解一切力量那样,陆仁冰总是把某些东西深深地隐藏起来,给人一种城府很深的感觉。
不管怎么样,这样的人总是让易灵觉得很靠不住。没人知道面具之下,隐藏的究竟是笑脸还是愤怒。话虽如此,但毕竟是将要一起执行任务的同伴,如果不去说点什么,实在也是说不过去。
揣着这样的想法,易灵敲开了陆仁冰房间的门。
“真是稀客啊。”陆仁冰笑着打开门,陈偿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