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上下打量着穿着休闲装戴着鸭舌帽的姜冉,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抱歉,忘记自己我介绍了。”姜冉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带着歉意笑笑,继续道:“我是记者,想问一问您现在有没有空接受采访?”
听到是记者,男人的眼中顿时少了几分警惕多了几分了然,但疑虑未全消,他还是追问了句:“哪儿的记者啊?”
说完环视了下周围,没看到有什么人扛着摄像机之类的,于是又追问了一句:“你们要采访怎么连摄像机都没有?”
姜冉赶忙掏出自己包里的工牌给他看:“我是红星报的记者,我们是纸质媒体,只做文字采访。”
男人“哼”了一声,皱着眉头道:“不就那点事儿嘛?前前后后都来了多少记者了,报道也上了多少次了,都是金饴的错,还有什么可问的?”
“鉴于前段日子已经结案,但案子可以结束,其造成的影响却会一直延续,我们这边就主要是想聚焦一下失去王雪对于您家庭造成了怎样的影响为题,做一篇跟踪报道。”
“行吧行吧,进来吧。”男子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把姜冉请进了屋子里。
虽是农村,屋子里却收拾得还算整洁,男子随手从旁边拉来一把椅子,示意姜冉就坐在那儿。
初开始,姜冉只是问了些和其他采访报纸一样的基本问题,王斌早已将这些回答烂熟于心,诉说着自己妹妹作为新娘却在结婚当天因为吃了喜糖而惨遭毒手的事,说着说着情绪便有些激动了起来,眼眶也开始变红了。
“……事情就是这样。”
“那王雪的离世,给你们家庭带来了怎样的影响呢?”
王斌听到这个问题,看了姜冉一眼,而后答道:“爹娘本就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王雪这一去,妈这边伤心过度进了医院,到现在还没出院。家里的活也没人帮着干……”
姜冉将听到的话一一记录在作为“记者”需要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又接着问道:“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王雪平日里生活的房间?”
听到这个新奇的问题,王斌一愣,良久后才开口:“王雪都是要嫁人的人了,家里哪里还有她的房间?早改了。”
事情发生到现在不过几个月,新娘尸骨未寒,房间竟然就已经被娘家人改了。
姜冉不动声色,继续问下一个问题:“您在事发之后带了不少人去警局和金饴门口讨公道。”
“讨公道怎么了?他们做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要是这种货还能继续流通在市面上,才是不公道!”王斌说到此处音量已经控制不住地有些大,大概是想掩饰上个问题的尴尬。
“据小道消息传……警察局给了你们一些保证……”姜冉一边说这话一边观察王斌的脸色,“方便透露一下那份保证书里有些什么内容吗?”
听到“保证书”三个字的王斌顿时变了脸色。
他突然站起来,还差点把姜冉的椅子掀了:“滚滚滚,哪里来的小道消息,信不信我告你诽谤!什么三流记者问这么多有的没的,谁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啊?该回答的我都回答了,识相的就赶紧带着你的东西滚,别逼我用鸡饲料泼你!”
连推带搡地被王斌赶出了王家大门,姜冉也不恼——她本来就没打算问出保证书的内容,只是想观察一下王斌听到这三个字的反应。
她边思考边往着随便一个方向走,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村里的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