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有咱家的相干?当日的证据账簿可还在?”
“咱家的庄子并无牵涉其中,我只粗粗地记了记,至于证据我当日已交于父亲,只怕是父亲交还与伯父,早就毁干净了。”
闻言,公仪衾淑心里甚是失望。
“对了,当日我叫昀阡誊录了些错账,这些东西应该还在,待会我叫人找了送你院里。”
柳暗花明,公仪衾淑觉着茶水都香甜了不少。
“那当日伯父将庄子包给了谁,大哥可还有印象?”
“是个叫刘二平的。”公仪淏卿思索过后答到。
待用过膳食后,公仪衾淑回了自己院里,不多时便有小厮将誊录的账目文书送了来。
公仪衾淑赶紧坐在桌案前细细翻找起来,心下越看越奇怪,又拿出笔墨纸张,手拨算盘分条誊录,重新核对,足有一个时辰,公仪衾淑这才放下笔,看着眼前的账目疑惑更甚。
这账目不对。
伯父账目上的错漏是很明显,可有一处过的却不是明账。公仪衾淑断定这必然是柳俞凝的庄子,柳俞凝定是将庄子交于伯父打理,走伯父的户,既如此,那她也必定掺了黑庄子的事,可为何这账面如此干净?伯父自是不可能帮着她,他巴不得两家一齐下水,那究竟是谁改了账?
公仪衾淑回想着早上公仪淏卿的话,霎时明白了。
“三哥哥。”公仪衾淑缓缓低语。
是了,当日他誊录账目,自是最能直接发现这笔错漏,想必是他瞒了大哥哥,私下改了账目,将自家小妻摘了出去。
想到此处,公仪衾淑嘴角勾起一个耐人寻味的弧度,妍丽而又神秘。
她这些兄弟姐妹,都是些厉害人物。
此路是走不通了,公仪衾淑又不得不另寻他法。
午膳后,公仪衾淑又差人去浔阳找刘二平,若是能找到他,也许还能起些作用。
待吩咐完了,公仪衾淑走到妆台前坐下,从妆匣内缓缓取出一个铜格织锦小壶,正是当日裴少珩送她的青玉崔头黛。
公仪衾淑打开小壶,从中取出一支,在两弯秀眉上填了几笔,柔顺灵秀,很是俏美。
公仪衾淑摸了摸那支青黛,将它束于妆台高处,随后带着这一小壶,同艽荩去往蘅芜苑。
云慧枳一贯有午间小憩的习惯,故公仪衾淑未叫人通传,只在正堂候着。
春末夏初,午间颇有热意,公仪衾淑缓缓摇着团扇,一旁的女使见状,连忙上了杯凉茶,又添了些瓜果。
云慧枳醒来后见公仪衾淑坐着等候,连声埋怨着:“这大热的天,再急的事也该放一放,你说你这孩子,干等在这里,若是受了暑热可怎么好?”
后又吩咐女使上些解暑的茶水来。
公仪衾淑扶着云慧枳坐下开口笑道:“已经上了,母亲别再忙了。”
待云慧枳坐下,公仪衾淑将那铜格织锦小壶置在花几上,推至云慧枳面前。
“母亲您看。”
云慧枳打开小壶,霎时喜上眉梢,眼眸清亮起来,她虽不知这黛是什么,但看着黛身铜管的装点,便知价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