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巧了。”
朱文昭心中轻叹一声,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看着眼前的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便恢复平静。
“哈哈!”那人爽朗地笑了起来,说道,“小兄弟,看在大家认识的份上,能不能放我们一马?”
朱文昭回头看了一眼辛庆玲,又看了看眼前的人,思考片刻后,道:“辛姐姐,把馒头分一半给他们吧。”
辛庆玲愣住了,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分给他们呢?我们好不容易购来那么点粮食,看你生日才做了这么一锅馒头。”
朱文昭微微一笑,解释道:“他们也是迫不得已才会走上这条路,如果我们能帮一把,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辛庆玲听了,点了点头,虽然还是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从筐里拿出十几个馒头,递给了朱文昭。
朱文昭接过馒头,仔细地打量着它们。只见馒头表面光滑,颜色洁白如雪,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他轻轻捏了一下馒头,发现它十分松软,仿佛一触即化。
然而,当他松开手时,馒头并没有像预期那样弹起来,而是缓缓坍陷了下去。
他眉头微皱,轻声道:“这馒头好像还差点火候,不过你们将就着吃吧。”说着,他将手中的馒头递到了眼前的带痣马匪。
带痣马匪感激涕零,连忙道谢:“谢谢你,小兄弟。”
他将馒头分成几份后递给其他几人,那几个人一脸激动地接过馒头便开始狼吞虎咽。其中一人更是迫不及待,拿起馒头就往嘴里塞,一个馒头两下就被他吞入肚子里,但他并没有停下动作,继续伸手去拿第二个馒头。
就在这时,那人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涨得通红,显然是因为吃得太快而噎住了。他双手捂住喉咙,拼命想要咳出卡在嗓子里的馒头,但却无济于事。
“咳咳。。。。。。”
朱文昭一看就知道他是噎住了,没蒸熟透的馒头,不经咀嚼,朝肚里塞,结果馒头堵在消化道里。于是,他转身对着宁梦欣说道:“宁哥哥,你给他端碗水吧。”
宁梦欣愣了下,知道是唤他,当着外人的面,自然不能称呼她“姐姐”。她站起身来走到开水壶旁,倒了碗水,递给那汉子,那汉子却愣住了,连噎着都不顾了,直接抓住了她的手,感叹道:“好俊俏的青年。如果你是名女子,我若娶了,就是死也值了。”
宁梦欣赶紧抽自己的手,却无论如何都挣不脱。朱文昭的脸色变了,呵斥道:“把手松开。”
说完随即掏出匕首,那人见状赶紧松开手,尴尬的微笑,“小兄弟不要那么小气嘛。大家都是男子,牵一下又何妨,你说是吧?”
宁梦欣赶紧跑到辛庆玲身旁,脸色暗红。辛庆玲为了缓解她的情绪,轻声道:“宁弟弟,你跟我到后院去拿些东西。”
两人径直走向后院。汉子一直盯着宁梦欣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线。这一切都被朱文昭瞧在眼里,让他心里不痛快。带着怨气瞅向带痣马匪,“马匪大哥,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做你们这行的,按说应该不愁吃喝才对。”
带痣马匪心里虽然介意他直接喊自己“马匪”,可人家武力值远在他之上,打又打不过,明知是侮辱也无奈何。他的随从听着心里不痛快。一个汉子恨声道:“我大哥也算有名号的。在匪帮上号称“天星”。虽然,我们知道我们是马帮,可你直接说出来是不是太不尊重人了?”
马帮天星在方圆百里的匪帮排行榜上,排第六位。虽然排在第六,如今,排第一的雪狼已做了汉奸,他的排行也就跟着上调,成了屈手一指的人物了。
天星对着那汉子假装呵斥,“休得对小兄弟无礼,我跟小兄弟是忘年交。以后你们见了他要像对待我一样尊敬,快向小兄弟道歉。”
那汉子头也不抬,双手抱拳,沉声道,“小和尚哥,我错了,还望见谅。”
这一段话一出,把苟守俭、符竹林两个人惹的哈哈大笑了起来。苟守俭调侃道:“我是文昭哥哥的弟弟,你以后得叫我“小小和尚哥”,这位是我们大师兄,你要叫他“大大师兄哥”。”
那汉子张了张嘴,却不能反驳。本来是想调侃下小和尚的,这下子反倒被人调侃了。
天星赶紧岔开话题,对着朱文昭解释道:“实不瞒兄弟,我们老窝被皇协军行动队给端了。粮食也被他们抢走了。还死了三十多号弟兄。只有我们十余口跑了出来,几个兄弟跑了十几个村庄没找到粮食,一个兄弟知道你们采购了粮食,这才跟到贵寺。”
他心中暗想:“看来这年头马匪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只是天星与狂风不一样,狂风抢的是大户的钱粮,他却连百姓的钱粮都抢,天星若不引导一下,有可能会像血狼一样投靠日寇。”
于是,他轻声道:“不知大哥以后作何打算?”
天星沉声道:“暂时还不知道,如今这乱世,各方势力盘桓,我们寸步难行,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其他势力吞噬。”
朱文昭心里很明白,他们现在不但要面对日寇的围剿,还要应对来自国军的攻击,更糟糕的是,马匪与马匪帮众之间还在互相吞并。据可靠消息,上段时间从前线撤下来的国军竟然被难民与一众土匪包围,最后武器都被缴了。
“天星大哥,我认为你们应该联合起来一同抵御外敌。来少林寺打劫的马匪我也见过数次,大多是是遭受日寇侵扰,无奈之下才落草为寇,还有些是当兵时被日寇打散而落草为寇。无论是哪种情况,皆对日寇心怀不满。我们为何不团结起来,共同御敌,驱逐倭寇,大家的日子才会好起来。”
“你的话虽在理,却很难实施。干我们这行的有几个能意识到这点,就连匪帮上排行第一的雪狼如今也成了日本人的爪牙,更何况他人。自从雪狼认贼作父,我们的日子是一日不如一日。”
朱文昭沉声道:“听说雪狼是被逼无奈。说实话,雪狼我见过两次,个人觉得为人还算仗义。”
一汉子怒道:“仗义个屁,仗义的话就不会带着队伍一直围剿我们,我们也不会沦落到这一步。连狂风那么牛的人物,都差点死在他的“一步三枪”之下。雪狼,雪狼,老子做梦都想结果了他。”
天星呵斥道:“我跟小兄弟说话,哪有你说话的份?”
汉子只得无奈低下头,但是脸上的不满是显而易见的,朱文昭见此情景,微笑着说:“天星大哥不用这样,我们只是探讨一下时局状况。那位哥哥愿意参与,大家一起探讨就是,毕竟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既然是探讨,也就无所谓对与错。”
天星无语,暗道:“我跟你个半大孩子谈论个屁啊。你整日在室内念经,了解时局吗?”但是,转念一想,他说的并非完全没道理,一番话语倒提醒了我,有点一语惊动梦中人的感觉;以后的路该怎么走,虽然暂时没想过,却不得不深入考虑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