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近的人。假冒买家的陈明远这颗棋子,必定是通过顾梦生身边的人布置在了棋盘上。而如果说有人能够对顾梦生的行踪了如指掌,还愿意劳心费力地安排这一切,那可能性最大的只有常明赫。
常明赫是高官之后,父亲是基地三把手,他有这个资源和能力。
不管是顾梦生主动透露的,还是常明赫自己猜的,他知道的一定远比他表现出来的多。
常明赫没有回答路鹤里的问题,而是反过来一字一句地警告他:“路鹤里,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想查什么案子,以后都不要再把梦生卷进你的麻烦里,更不要利用他。”
语中带刺,话里有话。
路鹤里问心有愧,一时哑口无言。
顾梦生坐在车里,看到常明赫剑拔弩张的样子,担心地敲了敲车窗。常明赫的肩膀忽地松下来,再没搭理路鹤里,径自转身回到车上。
上车后,他一边系安全带,一边侧头跟顾梦生说话,已经换了一脸的温柔笑意。
车窗紧闭,路鹤里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车里的灯光昏黄温暖,他看到常明赫给顾梦生裹了裹毯子,然后从后座拿了一个保温桶过来,打开盖子递过去,里面还冒着热气。
顾梦生笑着接过来,似乎是一个“哇”的口型,用勺子尝了一口,侧头冲常明赫说了些什么,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
常明赫掉转车头,大g缓缓驶离了警队大门,渐渐消失在黑暗里,把仅有的暖意都带走了。
路鹤里一个人站在黑漆漆的警队门口,目送大g离开,有点发愣。他向来是孤狼作风,也从来没觉得独来独往有什么不好,但这会儿,心头莫名有一些微妙的滋味。
夜风带来几分寒意,他不自觉地抖了抖,摩挲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胳膊,准备掉头回审讯室。
谁知一转身,看到江焕静静地站在警队大楼的门口,已经换了一身警服,不知道来了多久了。
“卧槽,你在这干嘛?”路鹤里吓了一跳,嘴里抱怨着,脚步不停,“也不出个声,跟个魂儿似的。”
“搜查令下来了,我去搜邵斯年家,等他们开车过来。”江焕面无表情地回答。
“哦。”路鹤里随口应了一声,越过江焕往大楼里面走。
“喂。”
江焕突然在背后叫。
路鹤里扭头:“干嘛?”
江焕突然扬手,抛了一个什么东西过来。路鹤里猝不及防地伸手接住,触手软绵绵的。借着灯光一看,竟然是一个圆滚滚胖嘟嘟的面包。
路鹤里把面包举到眼前,一脑门问号:“这是啥,物证?”
江焕避开他的眼神,硬邦邦地答:“小吴给我的,我不爱吃。”
“靠,老子是你的仆人吗?”路鹤里以为他是想让自己帮他扔了,骂了江焕一句,没再理睬他,顺手提着面包,大步往楼上走。
江焕盯着空荡荡的楼梯口看了一会儿,默默地转身离开。
进了监控室,路鹤里随手把面包往桌子上一扔,一队的小崽子们立刻像饿狼一样围上来。
“老大!饿死了,这面包我能吃吗?”
“老大,也赏我一口行不行?”
“老大,我就闻闻,不动手!”
路鹤里挥挥手,示意他们随便吃,自己拿起案宗来看。一队的警员们喜笑颜开,你揪一块我啃一口地分着面包,二队的小吴路过,突然嚷嚷了起来:“我靠!你们竟然偷我们二队的面包!”
“偷?”一队的警员们不乐意了,“这是我们老大赏的。”
“胡说!”小吴急了,“这是我刚刚帮江队买的,他还特别跟我说,要草莓酱夹心的!你看,小票还在我这呢!”
一队的警员们面面相觑,连忙囫囵吞下嘴里的面包,把剩下的一股脑塞回给小吴:“给你给你,小气样!”
面包已经被撕得惨不忍睹,根本不剩几口了。小吴气得没接,转身就走。
一队的警员们哪里敢碰江焕的东西,连忙把这个烫手山芋往桌上一丢,你推我搡地逃离了作案现场。
路鹤里专心看卷宗,只零星听了几耳朵,没注意他们在吵吵些什么。看了一会儿抬头,小崽子们都不见了,面包被撕扯得乱七八糟,还剩了一小半,正扔在他手边。
熬了一宿,肚子难免有点饿,路鹤里顺手拈起剩下的面包塞进嘴里。
呦呵,草莓味的。娘了吧唧。
算了,还挺甜,再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