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站一坐,目光交锋,空气暗流涌动,谁都不说话。
半晌,常明赫转过身,继续做着手里的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路鹤里滑着老板椅,一个漂移停在他身边:“太拿我当外人了常教授,我是老顾的发小,咱俩算半个亲戚,有什么话需要跟我藏着掖着的?”
常明赫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转过身,沉声道:“路鹤里,看在你是梦生朋友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忠告。”
“愿闻其详。”
“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常明赫的语气说是忠告,不如说是警告,“你查也查不出什么,就算查出来了,也没有意义。总之,对你没有好处。”
查也查不出,查出来也没用。简单的一句话,每一个字背后的含义却都非常深沉。
路鹤里向前伸出三根手指头。
“第三个。常教授,你已经是今天第三个威胁我的人了。”路鹤里懒懒地笑起来,“要是按我从警开始算,大概就三百号了。”
常明赫冷冷地看着他,路鹤里挑衅地眉毛一扬。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那我就不拦你了。”常明赫拉开办公室的门,下了逐客令,“请吧。”
“心挺狠啊常教授。”路鹤里不起身,在他背后低声冷笑,转了转办公桌上邵斯年名牌,“你晚上不会做噩梦吗?
常明赫的脚步顿住:“什么意思?”
“我说,”路鹤里的手指从邵斯年的名牌上划过,弹了弹,“杀了他,你晚上不会做噩梦吗?”
常明赫觉得非常荒唐的样子:“你在说什么,斯年不是自杀吗?”
“呵,”路鹤里摸了摸下巴,“
我想请教一下,除了你,还有谁能让这个小孩隐瞒自己的研究成果,宁肯背锅也不供出你指示他去城东码头,甚至在你即将被暴露在警方面前的时候,”
路鹤里盯着常明赫,一字一顿,“心甘情愿为你赴死。”
常明赫看起来非常震惊:“你在说什么?”
路鹤里从兜里掏出一支走私船上缴获的抑制剂,放在桌上:“常教授,认识吗?”
常明赫拿起来研究了一会儿,猛地抬头:“-iv?”
“嗯哼。”路鹤里挑了挑眉。
“哪儿来的?”常明赫厉声问,甚至紧张地上前了一步,“这跟我们实验室的包装不一样。你哪儿弄的?”
“这该我问你吧。”路鹤里盯着他,“小鬼?”
“什么小鬼。”常明赫皱了皱眉,只顾着追问抑制剂的事,“你到底从哪里弄的!这是管制药品,而且还没有上市!”
他的神色不似作伪,路鹤里眼睛一眯:“你不知道我们前几天截了一艘走私船吗?”
“我在问你抑制剂!”常明赫一脸荒唐,“再说你们警方的行动我怎么知道?”
路鹤里心一沉,从转椅上站了起来:“常明赫,你认不认识阿璧?”
“阿璧。”常明赫没有立刻否认,而是认真想了一会儿,“没印象,他姓什么?”
“你可真会问。”路鹤里挑眉,“没有姓,就叫阿璧。”
“那我不认识。”常明赫摇头,“也可能见过,看了照片也许记得。”
路鹤里审讯经验丰富,常明赫的回答方式,不像是在说谎。
那,究竟是常明赫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反审讯高手,还是他自己的推测整个都错了?
路鹤里毫不掩饰自己审视的目光。
常明赫知道抑制剂研究已经成功,邵斯年的事跟他脱不了关系。
他一定有问题。
路鹤里观察着他的微表情,突然开口:“你知道有人在走私-iv抑制剂吗?”
“什么?”常明赫一震,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抑制剂,“不可能,除了我们研究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