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唯翰不经意间打了一个冷战。
“冷吗?”我问。
他摇头没有说话。
他拉了拉领口,不知是记忆里那最后一次见面的眼眸太冷,还是当下的雪花太大。
可我们喝的明明是最烈的酒啊!
这一刻,应该有一股寒意侵袭于程唯翰的全身吧!
我们不再追问好奇他回来的用意。
毕竟,这和城市,是他们曾经开始的地方,也是他们最后分别的地方………
他有他的权利和理由。
那夜,我们喝的酩酊大醉,程唯翰的回归,仿佛唤醒了我们死去的青春。
第二天清晨,我最先醒来,看着大家都还没醒,我没忍心叫醒他们。
我心里感慨,当初一直不让我们翘课的班长,如今因为他的到来,却让我们一个个做起了翘班的员工,这可比翘课严重多了!
这十年间,陈唯翰去过了很多城市,那些他们想去的每一个地方。
他一直都在用离开在逃避,不愿意正视自己死去的爱情。
这十年,他就像断线的风筝。
大概,他是有意的,大概,这就是他的救赎。
他的十年里,有某些特定的重复,在某些特殊的时间,他会发一些不痛不痒,但又意味深长的文字时。
比如:
“农历十一月三十”
“1月1日”
“5月18日”
这些时间点。
他文采斐然,可是,他没有成为诗人,更没有成为作家,纵然他在文学圈子里名声大起,可是却从来不签约任何一个网站与期刊。
其中一些东西,没人知晓,我们更无从猜测。
我没发觉,身后的程唯翰也醒了,他看着窗外。
他想起年少时、年轻时的爱情,那些闪念间浮现那段美好的时光,他红了眼眶,鼻子发酸。
从昨天到今天,他又何曾后悔过?
从昨天到今天,他又何曾没有后悔过?
程唯翰与常人都一样。
但是世上哪儿来的那么多永远。
并肩之后,往往是连个像样的告别都没有。
该来的、该去的,总会如约发生。
就像闪电消失后,是接连而至的大雨,时间,已经冲刷了太多太多。
年少的我们太倔强,两个人相处需要理解和改变,我们却把尖锐的部分刺向了对方。
时间也像香烟一样,燃烧着,一年又一年,只会越来越少越来越短,只会急促促地杀死我们曾经的青春。
一伊一伊,一一一一……